景一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外面的人是谁? 她明明没有看到前方拦着路的车里有人下来,可是打昏杜宁的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一瞬间,紧张,害怕和不安像是深秋山涧的浓雾,将她团团围住,她分不清方向,只觉得眼前昏暗得令她不知所措。 她索性就闭了眼睛,害怕地缩在车座上,浑身瑟瑟发抖。 这样艰难又煎熬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地,景一觉得鼻息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那个清新的干净的味道,是邵深身上特有的味道。 她不是没有跟男孩子接触过,从幼儿园到高中再到现在读大学,班里的男生总是比女生多,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跟男生坐同桌,这么多年上学来这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身上有这种干净得令人心情愉悦的清爽味道。 砰砰砰直跳的心脏,在这一刻,突然间就像是一锅沸腾的水中被加了一瓢冷水,瞬间平静了下来。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跟预想中的不一样,她虽然也是看到了邵深的脸,但是他的那双眼,却不如他那张脸那么的有温度。 他弯着腰,趴在车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开口,声音都跟寒冬腊月里,啐了冰似的,“打算让我把你抱下去?” “呃?”景一怔愣了片刻,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下车。” 心里跟揣了几只兔子似的,平静的心再一次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不过不是激动,是紧张。 因为她不知道这男人这是要让她做什么,还有他打昏了他也有的司机,又要做什么? 脚刚一挨着地,她却突然“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闭嘴!”邵深瞪了她一眼,一只手依旧还在裤兜里斜插着,一只手提着她的衣领,几乎将她脚不挨地的提着行走,放佛提着一个大毛绒玩具,只是,脖子好难受,要窒息了。 景一难受地扯着自己的领口,以避免一会儿出现窒息的危险。 邵深提着她越过了刚刚拦在前面的那辆车子,到了这边,她才发现,还停了一辆车,是平日里他的那辆座驾。 后面的车门敞开着,罗浩在车门口站着。 邵深提着景一还有两步才到车门口,却胳膊一甩,景一的身体就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相当的准,她一头扎进车内,趴在了后排的车座上。 她挣扎着哼咛这刚打算爬起来,两条腿却被人一提,整个人就被塞进了车内。 “嘭——”地一声,车门关上。 景一一个哆嗦,从车座上骨碌下去,鼻子正好碰到车座,原本还正负伤的鼻子,此时更是虚弱得鲜血直流。 罗浩打开另一侧的车门,邵深坐进去,他睥睨了眼趴在地上的女人,没搭理她,车子启动。 行驶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邵深发现这女人还在那儿趴着没起来,头顶蹭着他的脚,在动弹着,可就是没起来,干什么呢?地上趴着比座位上坐着舒服? 这个白痴! “趴地上挺舒服?”脚轻轻地踢了一下,邵深问道。 景一停了三四秒钟的样子,这才缓缓抬起头,一只手捂着正在流血的鼻子,而鼻血却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拧开后,怎么也止不住,殷红的液体顺着她的指缝沿着她的手背,流到她的胳膊上,看起来颇为的触目惊心。 邵深眉头一皱,大手毫不犹豫地伸出去,拎着后背的衣服将她整个人给提了起来,按在了车座上。 而后,他急急地喊了一声,神色慌乱,“药箱!” 罗浩一愣,司机也连忙停车,从后备箱里将药箱掏出来,取出止血剂将棉球上喷洒止血剂,然后递给邵深。 邵深接过来,大概是太紧张,太着急,所以动作有些粗鲁,一下子就将将罗浩递过来的止血棉球塞到了景一的鼻孔里,塞得有些深,碰到了原本就伤痛累累的地方,疼得景一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奔了出来,哇哇大叫出来。 在听到她这叫声响起,邵深的手跟碰触到锋利的针刺一般,条件反射般地缩了回去,一脸错愕地看着她此时那痛哭又痛苦大叫的模样。 他跟傻了一样,许久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罗浩将第二颗喷洒了止血剂的棉球递给他,“邵先生,棉球。” 邵深这才浑身颤了一下,回过神,但却没有去看罗浩,更没有去伸手接那颗棉球,而是像个手无足措的孩子,一脸愧疚和歉意地看着景一,吞吞吐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很疼,啊?” 罗浩无比震惊地看着自家主子,老天,他是眼睛看花了,耳朵也出现了幻听了吗? 这个慌乱无措,语无伦次的男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邵深么? 足足震惊了两分钟,罗浩掐了掐自己的脸,发现脸很疼,他这才知道,是真的。 他家主子是真的,很慌乱。 景一也挺意外,所以出现了短暂的诧异和呆愣。 “那个……我有些着急,我……”邵深急得满头的汗,扭头看到罗浩手里的棉球,他伸手捏过来,手却有些颤抖,“我……我这次小心点。” 景一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