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很快就被两个小厮毫不客气地摁在了地上,发髻凌乱,面色惨白,显得狼狈不堪。
此时的潘氏早已没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当家主母的雍容高贵,甚至还没有这几个姨太身边的婆子像样。
她被摁在中间,苦苦挣扎,可却没有得到半分怜惜手软,她歇斯底里地骂着这群“吃里扒外没有良心的畜生”小厮。
文姨太和越姨太冷眼看着她哀嚎,却在旁边冷笑连连,破口大骂,
“贱人,还不闭上你的脏嘴!谁给你的胆子骂我们家的小厮?你是个什么东西?”
“呵呵,可不是?你从今儿以后就是个人人唾弃的弃妇!你以为自己还是我们温家的主母吗?真是可笑!贱人!”
……
趁着温掌去写休书,后院的姨太们围着潘氏你一言我一语地骂着她,还命令着小厮如何摁着她,甚至越姨太在说到自己儿子时,还红着眼上去狠狠甩了她两巴掌。
“一定是你诅咒了我儿子!毒妇!我儿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茶音在旁边瞧着这乱成一团的一幕,却对形容凄惨的潘氏毫无同情。
潘氏如今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为主不德为长不慈,如今一朝落难,人人都要来踩一脚。
任凭潘氏如何哭喊,都被姨太们给堵了回去。
很快,温掌便被黄姨太扶着从旁边的书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纸休书,一进门就扔给了潘氏。
有温掌在,这些姨太们也骂够了,暂且收敛了起来,或者说个个都不敢在这时给温掌添烦。
茶音看着这些姨太们的反应,便知她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谁不想被扶正呢?
毕竟温家可一向有这个先例的,温家的主母还真是谁都能当的,就连青楼出身的黄氏都满面精神,寸步不离地粘着温掌,生怕这机会被旁人抢走了。
温三爷的姨太文氏嫌恶地斜着她,眼里轻蔑不屑,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便上前,也站在了温掌的旁边。
温掌也没管他后宅女人们的心思,走到潘氏的面前,一把将休书撇在了她的脸上,“拿着你的休书滚!少再给温家丢人现眼!”
潘氏看着温掌这翻脸无情的模样,直接迈过了那休书,哭笑凄惨地死死抱住了温掌的腿,
“老爷!老爷您不能这么无情啊!妾身纵有天大的罪过,也是跟了您几十年,给您生儿育女的人啊!”
“老爷!妾身已这个年纪,娘家早已没了人,您要是就这样把妾身赶回去,难道不招笑话吗!”
“妾身跟了您四十多年啊!妾身嫁给您一辈子了!您当初跟妾身也曾有过山盟海誓的啊!这些年您纳了这个、宠了那个,妾身忍着委屈,也从没抱怨过什么啊!”
“您不也不喜欢王氏那个贱人吗!妾身当初也是能嫁人做正妇的啊!妾身是跟您私奔出来的啊!这么多年妾身给您生儿育女、操持家世,就是看在二房的面子上,您也不能这么绝情啊……”
潘氏抱着温掌哭喊求饶,声嘶力竭。
温掌原本冰冷无情的面庞,到底是禁不住被她的话说得动容。
“妾身跟了您一辈子!您就这么无情地赶走了妾身这个糟糠之妻,难道就不会更加遭人诟病吗!”
潘氏见状立马更凄厉地哭叫。
姨太们也瞧出了温掌态度的松动,立马七嘴八舌地插话。
“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现在是你连累了我们一整家,老爷也是不得不把你休了!”
“是啊,也不能让你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咱们温家的儿女将来还要在这京城立足的!这当家主母此等丑事传出去,温家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活啊!”
……
茶音冷眼瞧着温掌左右为难又烦躁至极的样子,讽刺地笑了笑。
老来家宅鸡飞狗跳,这温掌又何尝不是在自食恶果?
茶音适时上前,帮温掌出了主意。
“外祖父,清妤有个办法。”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语调钻进嘈杂的人语中,细腻婉软,轻易就被淹没了。
温掌正在暴怒的边缘,听到了茶音这声转瞬便被压下去的话,当即咆哮道,“都给我闭嘴!”
瞬间,哭喊的潘氏和七嘴八舌的姨太们都安静了下来。
温掌郁结地吐出一口浊气,阴沉沉的目光看向了茶音,“清妤,你有什么法子?说给外祖父听听。”
潘氏一听温掌竟让茶音说话,立马就尖锐地大叫起来,
“贱人!你个大野种生的小野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个克死了亲娘的——”
“你给我闭嘴!这里早就没有你说话的份了!”
潘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掌一脚踹翻在地。
温掌嫌恶地怒瞪着面前这狼狈丑陋的老妇,毫不给她留面。
茶音看着潘氏好不容易在温掌那挽回的半点温情,被她一发疯又都作得一点不剩,不免觉得讽刺。
她才不着急说什么,故意没立马开口,果然潘氏抓着温掌就开始哭闹尖叫,
“老爷!您不能听这小贱人的话啊!她就是来给她亲外祖母报仇的!这个小贱人,跟她娘一样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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