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被潘氏当众揭了老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哭着作势要晕倒。
温三爷见状连忙去扶了文氏,转头指着潘氏怒骂,“你闭嘴!温家有你这贱妇当主母才是倒了大霉!你从前不也只是个贱妾,后来谋害了当时主母和嫡子才被扶正了?你还有脸说我娘?贱人!”
温三爷狠狠朝她啐了一口,转头看向温掌道,“爹,您把我娘扶正,日后出去也好说儿子是您的嫡子,按我朝律法,老四那个庶子就只能落在咱们下面!”
提到一向忤逆的温四爷,温掌果然动容了。
茶音看着这一幕,终于从她的小角落里走了出来,不得不插话参与进这乱糟糟的屋里。
“外祖父,妾室扶正可向来为正统所不容,当今皇上向来正派,厌恶此等宠妾灭妻的行径。”
茶音凉凉提醒温掌,“温家如今在京城,别说您想扶正谁,就是大太太这个身份,但凡被别有用心的人挖出来,便是要被御史参奏的。”
说着,小姑娘水眸流转,清冷的目光凉凉地乜了潘氏,语调冰冷,
“更何况,今日大太太还非要当众说出来,还说了她谋害主母嫡子。这事若不好好处理,恕清妤直言,温家前路已绝。”
小姑娘凉凉清醒的声音回荡在压抑死寂的屋子里,温掌和温三爷脸色黑沉了下去,文姨太一脸的得意瞬间变得僵硬难看,她还想张嘴再说些什么。
茶音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再下一剂猛药,“外祖父,今日这事即使换成了王侯鼎食之家,也前路渺茫。咱们这次,可是撞到了当今圣上的逆鳞上了……”
温掌一听到竟是牵扯到了皇上,顿时吓得腿都有些发软,还是黄姨太把他扶回了座上。
温三爷也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连忙拉住了还想再说什么的文姨太。
他也吓得六神无主地看向了温掌,低声嗓音惊惧,“爹,现在怎么办……”
一时间,所有人的神色都不太好,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温掌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面色沉重地捂了额角,沉吟许久后,还是看向了茶音,
“清妤啊,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茶音对上了温掌终于阴沉惊恐起来的目光,只觉讽刺。
得知自己元妻嫡子被害死都毫无波澜,却在听到这件事可能让皇上不高兴时,这样难过伤心。
潘氏也连忙点头拉了茶音说,
“清妤啊,好孩子,救救你外祖母!那些事都是外祖母被操控下说出来的,都不是真的!你可别胡乱相信!”
“从你来了府上,外祖母一向是待你不薄的!你记不记得你三表姐欺负你的时候,把你骗到那个姓孙小子的院子里时,可是外祖母给你做主的!”
“好孩子,该是你报答外祖母的时候了,快帮外祖母想个法子!”
茶音嫌恶地挣开了潘氏拉着她的手,黛眉轻蹙,凉凉道,
“我亲外祖母和嫡亲舅舅死了那么多年,连我这个亲外孙都不知道当年的隐秘,谁会在这权贵云集的京城为了温家这样陷害你?”
潘氏被小姑娘的话一噎,她脸色瞬僵,哑然地张了张嘴,“你——混账……”
茶音冷冷打断她的话,“退一步说,就算有人能查到几十年一个偏僻知县家的事,可有能力做这种事的人,想对付温家不是如碾蝼蚁?”
“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弄这么一场有可能被化解的闹剧?潘氏,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说着,茶音看向了温掌,软声利落,“外祖父,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如今之计只能劝外祖父当断则断。”
“至少我不相信是有人故意要对付温家,外祖父断得利落,及时把这潘氏送走,有人想借此生事,估计也会嫌麻烦,另找他法。”
温掌听了这话,又显然是被茶音说动了,他同意地点了点头,跟温三爷对视了一眼,交换眼神后道,
“清妤这话说得很对。贱妇!你自己做下这些烂事,自己蠢到说出来还妄图狡辩!少拉上家里!你这愚蠢老妪,谁稀得用你对付温家!”
温掌指着潘氏大声叱骂。
潘氏被骂得狗血淋头,她余光瞄着身旁清荷娇立的小姑娘,这时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丫头是来给她亲外祖母报仇的!
“你个小贱人!贱人肚子里爬出来,一出生就克死了亲娘,你还来给你那贱人祖母报仇?哈哈哈真是可笑!”
潘氏发疯了一样扑向茶音歇斯底里地咒骂她。
茶音可不是柔柔弱弱就被扑倒的小贵女,她冷眼瞥着朝她扑过来的潘氏,适时地优雅一撤。
状如疯妇的潘氏刚凶狠地挣脱了拦她的婢子,就直接重重扑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茶音状如惊兔地吓得软软“哎呀~”一声,好不柔弱。
花念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赶紧低头抖肩,头顶凉飕飕的——某小姑娘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凶巴巴的呢。
不过这会儿哪还有人注意得到这两个小丫头的小动作?
温掌见状,立马厉声怒斥,“还不把这个发了疯病的贱妇绑了!先关到柴房去,我这就去写休书,休了这蛇蝎心肠的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