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却不知这些内情,他一听闻茶音此言,顿时神色一紧,连忙吩咐温三爷去办此事。
文姨太闻言,连忙抓了儿子一把。
温三爷顺着生母姨太的目光斜了一眼潘氏,也并不想在此时离开。
茶音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琉璃水眸染凉笑。
就在她以为这蛇鼠一窝的父子俩会因此大吵时,门外一个低沉的声音适时传来。
“爹和三弟留在家里处理家事吧,这点小事我去办便是。”
乍一听到这个冷冷淡淡的声音,茶音愣了一下,直到转头看到坐着轮椅的人出现在门口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位一直未曾露面的温二爷,潘氏生的嫡子。
他十八岁时就摔断了腿,自那之后就绝了仕途和前途,这些年深居简出,只负责帮温掌写一些公文。
据说这位温二爷才是温家学习最好的,自幼聪颖,十三四岁时便过了乡试成了秀才,只可惜……
温二爷的出现令屋子里的人都是一静。
潘氏听到温二爷的声音顿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马回头。
温二爷却只露了一面,看都没看潘氏一眼便转了轮椅离开了。
茶音看着温二爷隐匿入黑夜里的背影,阴郁漠然,清清冷冷。
温二爷的出现短暂地打断了一下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却也并没有改变什么。
温三爷留了下来,文姨太看着温二爷这不愿多管的态度,讽刺地看了一眼潘氏。
潘氏这时候也终于清醒了过来,后知后觉地知道怕了。
她看着文氏嘲笑奚落的目光,一抬头又对上了温掌冰冷的目光,惊慌地连忙跪行两步,
“老爷!妾身这些日子被些糊涂东西迷了眼,给您添麻烦了,妾身害怕,您、您给妾身找个道长祛祛邪吧,妾身也不想给您惹麻烦……”
说着,潘氏捏着帕子,一身虚弱地潸然泪下,配上她这惨白如鬼的脸色,以及摇摇欲坠的身形,可真是凄惨可怜得紧。
然而文氏却冷笑着讽刺道,“大太太,咱们府上这么多人,这缠人的鬼玩意怎么只找你啊?”
越氏也死死盯着潘氏,愤恨道,“就是,大太太,您就算被鬼缠上了,说的那些话也着实过分。什么叫活该我儿子给你儿子抵命!什么叫我儿子不配参加科举!我们老五寒窗苦读这么多年,马上就能参加春闱了,却被你、被你……”
越氏痛哭了起来,一开始或许只是假哭,可眼泪一掉下来,就变得痛哭不止了
黄氏妖媚地依在温掌的身边,这时也一脸奚落地落井下石,
“老爷,这贱人还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那么得意地说她以妾身谋害元妻嫡子!这不是要害您在同僚面前落一个糊涂的名声吗!”
何止是落一个糊涂的名声?
只宠妾灭妻这一条就足够御史参奏,丢官罢爵了,更何况若是妾室谋害主母嫡子。
茶音听着黄氏终于提到了这最重要的一句,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温掌。
温掌果然脸色顿时难看况起来,若是黄氏不提这一句,他都没注意到。
潘氏还想狡辩什么,却被温掌上前一脚踹翻在地。
“该死的贱妇!你怎么这么恶毒!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你是要害死我们整个温家吗!这若是被传出去,温家就完了!该死的玩意!混账东西!脏了心眼的贱人!”
温掌暴怒咆哮,不停地咒骂着。
他这暴跳如雷的样子吓坏了在场的一众女眷。
同样大怒暴躁的还有温三爷,“这个贱人!做了这种脏事还说出来了!这若是被人捅到御史或吏部去,我们就完了!不单要被革职查办!咱们温家都可能被赶出京去,子孙数代不得入仕!”
温掌一听,更是怒气冲冲,再次上前狠狠一脚踹倒刚踉跄爬起来的潘氏。
直到现在,在场的姨太们才都或多或少收敛了幸灾乐祸,露出了些不好的神色。
潘氏终于是知道怕了,被温掌踹得大口大口吐血,都顾不得,连忙连滚带爬地爬了回来,抓着温掌诉委屈,
“老爷!妾身没有!妾身从来没做那些,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都是、都是不知道什么人别有居心,控制了妾身说出的那些话啊!不然妾身怎么会蠢到自己说出来!”
“您一定要明察啊!对、对!都是有人眼红咱们家,想要害咱们家的!”
茶音看着这时候还在信口胡诌的潘氏,眼底满是嫌恶。
她眼看温掌眼神又有些松动了,黛眉拧得紧紧,她就知道这个外祖向来是个拎不清的。
不过这次不等茶音说什么,文姨太见状,先开了口,
“大太太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不过你是怎么说出的那些话,反正外人瞧着,都觉得是你做下的。”
说着,她立马转身看向了温掌,“老爷,依妾看,如今最好是将大太太报了疯病,关进姑子庙里去,这样日后就算有人问起,也是大太太伤心过度发了疯,疯子的话又怎么能信?”
温掌一听文姨太的话,立马也点了点头。
潘氏见状,连忙声嘶力竭地哭喊,“不!老爷!老爷妾身可是您的结发之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