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烟接过信纸,温竹卿起身,安静地离开了卧室。 何烟打开被卷起来的遗书,字迹滚滚而出。 【烟,我是屿桉。我写下这封遗书,最终目的不是想让你看到,不然也不会藏在水晶盒子里,我只是想倾诉,一些话,我无法面对你说,我只能写下来,让这张白纸为我承受。 你总说我温柔,总说我乐观阳光,我很开心,我也很喜欢听到你这么形容我,你不知道,以前的我,是堕落的,是绝望的。曾经,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渴望,是我最沉迷的归属,直到你出现,我的人生才有了巨大的转变,慢慢地,我开始学会面对生活,面对未来,我变得积极,变得开朗,同时我也变得恐惧死亡。 可人生不如愿是常态,在我想跟你求婚时,死神来了,他来履行我之前的愿望,很可笑,也很无奈。 对不起,隐瞒你我将死的事实,我想在我有限的日子里给你留下快乐的回忆,也许你会怨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我太自私了,我不想在我最后的生命里看到你为我痛流泪,我想要你保持笑,保持快乐。 烟,我想对你说,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我不想死,我和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我们的未来还很长……】 遗书的末尾,写满了“痛苦”两个字,还有未说完的话,执笔人似乎没有力气再写下去,纸上的字迹逐渐变得扭曲,笔墨逐渐被晕染开。 何烟的手紧紧捏着,肩膀微微颤抖着,脑海里全是屿桉身着病服在夜深人静的病房里一笔一划地写着。 “屿桉…屿桉…” 她低喃着他的名字,捂着胸口,心脏抽疼得厉害,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掐着。 …… 黎家。 黎清诗半躺在沙发上,从头到脚,都有人伺候着。 两名高级美容师卑躬在她身旁,为她做皮肤护理,四名美甲师温柔小心地为她手和脚修整指甲。 忽地,贴身佣人来报。 佣人见在场的人有些多,多了个心眼,准备凑上前俯身在黎清诗耳边说,却被她抬手制止。 “站在那直接说就行。” “……” 佣人作罢,只能直接道来。 “大小姐,得知消息,婚礼即将开始时,何婉到场了,如大小姐所料,何婉一身狼狈出现在贵宾面前,丢了温家的脸,婚礼中途取消了。” 闻言,黎清诗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意外,这本就是她计划以内的走向。 “确定以后何家与温家再无婚约关系?” “是的,大小姐。” “下去吧。” “是。”佣人退下后。 黎清诗嘴角勾起满意的笑,但下一秒,指甲传来微微刺痛。 她眉目一蹙,甩开了美甲师的手,怒骂道,“不会修就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黎小姐,我错了,我下次会好好注意的…” 黎清诗抬手看看自己的指甲,没见血,看着美甲师低声下气疯狂道歉的模样,白了一眼。 “还不快滚?!” “是…是…”美甲师慌乱地从地上爬起,连忙退下。 转身那一刻,美甲师的嘴角扬起微不可见的弧度。 美甲师从黎家离开后,辗转换了几趟车,来到一个公共卫生间,脱掉帽子,换掉一身衣服,整个流程动作十分利索。 再出来时,又是另一副形象,一副精英女士的形象,一身黑色西服,戴着平光眼镜,面容清冷,薄唇抿出冰冷的弧度。 姜南驾车来到温家,径直前往温夫人的书房。 敲门进入的时候,温夫人正在打电话,姜南双手放在身前,在一旁乖乖等着。 过了一会儿,温竹卿挂了电话,坐了下来,“说吧。” 姜南这才上前,一一报告情况。 “温夫人,黎清诗已经认为她的计划实施完美,从一开始宴会到今天的婚礼,她以为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温竹卿点点头,“好,你帮我跟胡桦说一下,可以把黎清诗放在这里的奸细调离了,用过的棋子,作用已经不大了。” “是,温夫人。” “还有,今晚带上警察去问候何家,之前让你一直收集有关那两位在黑色产业链上的投入与勾结,现在可以用上了。” 姜南顿了下,请示道,“温夫人,对那两位要做到什么程度?” 温竹卿沉吟片刻,抬眸看向姜南,眼底一片冷漠。 “送进监狱,无期。”说完,她顿了一下,继续吩咐道。 “要尽快,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