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知道皇命不可违,你哥迟早会娶秦小姐进门,”顾荷看着苏案染,声音和缓没有一丝起伏,“而我不愿与人共侍一夫,亦不愿让你哥与秦小姐为难。所以选择及时止损。”
“可这样对二哥不公平,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苏案染心疼自己的哥哥,他自小承担重任,后中毒卧床,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又被上面棒打鸳鸯。
明明神仙一样的容颜,却总是多灾多难,像下凡间历劫的谪仙,诸事不顺。
“我也什么都没做,”顾荷垂眸,她只是幡然醒悟,然后迟疑生退,“或许我跟你哥只是碰巧走了一段路,到了岔路口就要分离。”
“不是这样的,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在一起,”苏案染摇头,起身冲动道,“我去劝秦姐姐......”
说道一般,茫然住口,这是秦将军和皇后娘娘的主意,秦姐姐又有什么办法?
“都怪我,如果我再长大一点,或者再有用一点,自己带兵出征,秦伯伯就不会借着这个机会请旨赐婚。二哥二嫂也能如往常一样恩爱,”苏案染耷拉着肩膀,颓然坐下,“秦伯伯当日就已离京,我本想抓住这次机会建功立业,可哥哥不许我去战场。”
“你这样想对我来说已经很欣慰了,不算白疼你。”顾荷笑道。
一边是共患难的二嫂,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他谁也没偏帮,不,好像依旧将自己放在了最前面。
“你哥不让你去,自是有他的打算。”顾荷劝他。
“我知道,”苏案染很是理解,但不赞同,“我不想时时刻刻看着你们站在我面前,为我遮风挡雨。不想你们受苦受累时,无人伸出援手。我也想帮你们......爹爹说人要学会冒险,学会拼搏,不能等到真正有能力时再去筹谋,那会失去闯荡的勇气。何况这次带军出征的是秦伯伯,他会照顾我的。”
傻孩子,就是因为领军人是秦遇之,你哥才不让你去的。
顾荷暗自摇头,苏案染为人诚恳,恩怨分明,极念旧情,只有证据摆在他的眼前,他才会相信原来那个从小待他如亲子的伯伯,是个心狠手辣的伪君子。
“你不是说楚将军是你恩人吗?恩人现在重病在床,你不去陪着?”她找了个不算高明的话题,却足已令苏案染转移注意力。
“我这就去,”苏案染起身,满身遗憾不舍:“二嫂,你跟二哥真的不能和好吗?”
“以后我们还是朋友,”顾荷保守说,“好了,小孩子别操心太多,省得长不高。”
“我已经不小了,今年六月就满十七,再有三年就及冠,是真正的大男人了。”
顾荷笑笑,搁她眼里还是个未成年呢。
苏案染知劝解无望,只能离开。
到门口时,顾荷听见他惊讶的声音:“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府,”苏案瑾走进房门,“我约了人,拿下东西就出去。”
顾荷垂眸,直至他离开,两人仍无任何眼神交流。
......
外面的人都疯传苏、秦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说他俩缘分天定,任何人不可分离。
坊间甚至以二人为原型,歌颂爱情的美好。而顾荷则成了那个阻碍男女主在一起的恶毒女配。
酒楼二层包厢,苏案瑾与岑溪风、沈越禾刚商议完重要事宜。
沈越禾乐呵呵起身:“走了,回家看女儿去!咦,太傅大人你怎么不走?莫不是怕回去独守空房?”
岑溪风瞪了他一眼:“就你长了眼睛,别人看出来?太傅勿怪,他这人天生嘴欠,喜欢瞎说大实话。”
“是呀是呀,太傅勿怪,我忘了你最近刚得一旧情人,正高兴着呢,”沈越禾挑着扇子,拉长声音,“婚礼在什么时候?我必然准备重礼相送。”
两人一唱一和,阴阳怪气,令人恨得牙痒痒。
苏案瑾轻掷茶盏,抬眸冷笑:“岑叔最近不是再给你想看女儿家吗?我看刘副将的女儿就不错,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改明儿我就让他。”
岑溪风面色一僵,沈越禾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你这么大,也确实该成家了。”苏案瑾继续道。
沈越禾看着岑溪风恶狠狠龇牙,“你家里在给你说亲?”
后者沉默着没回答。
“嗤,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一个两个都是薄情寡义的。我那妹子要和离,当真是给咱老沈家长脸了。”
“沈越禾!”岑溪风大声呵斥,没见某人脸已经能结霜了吗?
“好吧好吧,”沈越禾有气无力,叹了口气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也别怪我妹子无情。你与姓秦的成亲是迟早的事,她不走留下来看你们洞房花烛?你听方才楼下如何讲的?我要是妹子,我也生气。”
岑溪风沉着脸:“谁也没想到那老贼临走前,竟憋出这样一个大招。将军,他为何千方百计要秦小姐嫁进苏家?”
“自然是苏家有他惦记的东西,”苏案瑾淡淡道。
“那你到底如何想的?”
总不能真成亲吧?真到那时,二人当真全无可能。
“她说我俩只是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