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顾荷了然，“不知殿下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能识他人的面孔的？”
“很小的时候，五六岁还不认得爹娘，就连日常陪伴的祖父，也不知其模样。”
“后来祖父发觉其中怪异，请了大夫诊治，依旧无法彻底治愈。”
“那就是先天性遗传了，”顾荷心中吐槽，怎么都是先天性遗传，偏偏这个病症无论是前世还是系统，都没法解决。
“别人都说我身边美女如云，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淮阳王世子自嘲一笑，就连心仪的女子具体模样也不清楚。
“世子休要妄自菲薄，”顾荷说，“上天虽然收走了世子爷识人面貌之能，却给了世子爷一颗七窍玲珑心。有时候眼睛会欺骗人，心灵却不会。世子爷能通过其他方面辨识他人，心比眼亮。”
“听顾大人一席话，荀某心中豁然开朗，”淮阳王世子勉强笑道，“所以，顾大人也无能为力吗？”
“我暂时不能治疗，”顾荷摇头，“但我这里有一套练习方法，或许可以让世子爷情况好转。”
她将练习方法教给他，让他平日练习，淮阳王世子感激不尽。
两人又去了王府，顾荷遣退众人，给老王爷做了一个小手术。之后交代注意事项，以及三天的观察期。
老王爷赠与她一块令牌，称有遭一日需要帮助，就拿着这块令牌到淮阳找他。
......
将军府
“令牌，可真像解密游戏，收集道具过关，”顾荷摇头失笑。
如今她的手里已经有了好几样东西，苏案瑾的半块黑焰令。
哑奴爹爹的带血手帕。
顾小青的袖中剑。
祝镖头的威远镖局令。
如今又是淮阳王府的令牌。
她都快成为信物收集专家了，果然当大夫的，都不缺乏人脉。
“夫人可要现在放水沐浴？”丫鬟湘月询问。
顾荷回神，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多谢了。”
湘月早已习惯她的客气，淡然离去。湘草抿嘴直乐，“对下人也这么客气的主子，夫人是京城里头一份。”
没办法，顾荷心里吐槽，受过顶级教育的她，一直贯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理念。
现在能让丫鬟帮忙放水，她觉得自己已经堕落了，并且总有一天会被这个世界同化。
“最近城里可有什么新鲜事儿？”顾荷转移话题。
当初林氏送湘草过来，就说她机灵擅识人，知道许多城中趣事。
“城南有个刘府最近正在办丧事，丧事办得极其隆重热闹，男主人还给邻里乡亲，各位同僚发帖子。但去的人寥寥无几，夫人可知为何？”
“为何？”
“因为去世之人乃男主人妾室，那妾室给自己下毒陷害主母，谁知主母好好的，自己丢了性命。”
顾荷眉尾微挑，心有所感，“这么巧？”
“可不是，”湘草点头说，“有道是害人终害己。那妾室如此心狠手辣，死有余辜。如今真相大白，这男主人明知真相，还这样大肆操办，当真是不把当家主母放在眼里。”
“今儿将军府采买的婆婆回来说，那正头夫人今日回府直接掀了奠堂，与男主人大打出手，还闹着要合离。男主人一口答应，还让正室把孩子带走，只留下妾室的孩子。谁知那夫人直接拿出房契，将男人和妾室之子扫地出门，可真解气。”
“这么剽悍？”顾荷傻眼了，想当初她为了弄个女户，费了好大的劲儿。
结果苏案瑾来了个死而复生，那女户身份也被官府作废。
“女方家里有钱，在咱们汴京也算得上富户。如今男方不要儿子，她自己带着，又有娘家撑腰，合离后好好过活就成。这可比伺候男人好多了。”
顾荷:“......”
湘草道义愤填膺:“夫人你有所不知，就那男人的九品官职，还是女方家买来的。这才三年，男人就宠妾灭妻，全然没把女方娘家放在眼里。”
“是，”顾荷点头，嗅了嗅鼻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糊味儿？”
“没有呀，”湘草皱了皱鼻子，“没有糊味儿，总不会是湘月姐姐熏衣服没掌好火候？”
说着往薰炉那边走，边走边说，“采买婆婆说那女子性子太强，得理不饶人，难怪男的要宠幸妾室。可湘草觉得，错的明明是那男子......咦，衣裳没坏，夫人莫不是闻错了？”
“可能吧，”顾荷眉头紧拢，脑海里浮起昨日苏案瑾说的话，总觉得心有不安。
正巧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不好了，夫人，走水了。”
顾荷连忙换好新衣裳，抬步走了出去，“哪里走水了？可还严重？”
“回夫人，是将军的书房。”
书房？
果然刚才她的嗅觉没出错，顾荷正色询问，“火势如何？”
“已经烧毁了半间房子，如今府里护卫正在尽力扑灭。但屋里都是书籍，一点就着，恐不太容易灭下去。”
“我知道了，带我去看看。”
顾荷披着斗篷，湿着头发赶到现场时，书房正冒着浓浓白烟，护卫湿着石棉布，冒着危险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