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被父亲何禹廷出卖,落入天枭李瑞允之手,伤心绝望,心里痛苦之极。 李瑞允别有用心地劝他投靠天枭,又趁热打铁道:“前些日子,他们先是诬陷你涉嫌谋害太子,后又栽赃嫁祸你勾结贼人、杀人越狱,并且画影图形四处通缉你,逼得你走投无路——你现在不事我天枭,又能怎么样呢?” 凌云薄淡的嘴唇掀起一丝冷笑,“凌云能落到今天这种田地,还不都是拜你李帮主所赐么!” 李瑞允嘴角倾斜着往上挑了挑,几分戏谑道:“大公子原来是这么小气的人,居然对这些事情还耿耿于怀。不过,李某人的确很欣赏大公子的武功人品,只要你能回心转意,天枭组织第一弟子之位就是你的了!” 凌云目露睥睨地瞥了他一眼,“李帮主,别忘了,你我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还记得你那个新婚之夜吗?是谁顷刻打碎了你的清秋美梦,是谁一剑差点要了你的性命?难道你就不记恨我么?” 李瑞允眯起黑眸,嗓音微哑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再说你我也是各为其主啊!大公子能有方才的言辞,也正好表明了你的心迹——大公子胸怀坦荡,李某佩服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记恨呢?” 凌云不说话,他目光闪烁,复又望了一眼这所阴气逼人的囚室。 炉膛中火光熊熊,映着室内数十行刑者那狰狞恐怖、满是横肉的脸;一股血腥味弥漫在潮湿压抑的空气中,令人作呕。 这时囚室的门开了,白羽道士像幽灵般走了进来,站在了李瑞允身边。他脸色晦暗,目光阴鸷,冷冷瞅着他。 李瑞允忍不住又催了一遍,“怎么样凌统领,想好了吗?” 凌云冷笑一声,“想好了。” 李瑞允与白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凌云道:“对,虽然凌云现在为奸人陷害,身处困境;但我相信现在圣上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太子之案也终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而吕大人与凌云的冤情总有一天会昭雪的!而凌云岂会因为一时的挫折而做出那些背叛朝廷的不臣之事?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不愿再为朝廷效力,也不会投靠你们!哼哼,天枭组织——天枭何物也,食其父母子女,六亲不认,凶残暴戾,与禽兽何异?如果有朝一日让你们执掌了大权,岂非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试问天下百姓还有活路吗?” 凌云声音很沉,说话很慢,语气里更是丝毫不善,像是裹挟着锋利的刀子般字字戳心,直把李瑞允骄傲自负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他额头青筋暴起,狭长的眼睛倏的睁开,眸子里一片血红,杀意露骨,像是失控的野兽般凶相毕露,刷的拔出宝剑向着凌云当胸刺去! 凌云见长剑刺来,遂苦笑一声,闭目等死。 李瑞允的剑尖已沾上凌云的衣襟了,臂膀却忽然被旁边一只有力的大手给牢牢拖住了。 他愣了一下,回脸望着刚刚拦下他冲动的白羽道士。 白羽神色阴戾,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凝视着他道:“帮主,你上当了。” “凌云,到了现在你还在跟我动心思啊!”李瑞允恍然。他睁着妖治邪佞的黑眸,阴凄凄看着眼前的人,稍纵即逝过一道凛然的杀气。 “你不就是想以激将法惹怒我、然后一剑杀了你、以成全你的一世英名吗?哼哼,你想痛痛快快地死,我偏不遂你的心意!”说着他慢慢收回长剑。 “李瑞允,你不用枉费心机了。想让我背叛朝廷,投靠你们,简直是痴人说梦!”凌云双眸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小氲的凉薄寒意,直令人心冷神凄。 “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李瑞允叹了口气道:“现在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立即放你出去——不知大公子意下如何?” 凌云眸光冰冷地望着他。 李瑞允表情阴沉,眉眼间透出一股狠戾的气质,“告诉我,龙凤玉符在哪里?只要你把龙凤玉符交给我,我立即就放了你。” “你确定了我知道龙凤玉符的下落?”凌云神色深沉而戒备。 李瑞允道:“大家彼此都是明白人,又何必罗哩罗嗦地绕弯子呢?” “对,我是知道龙凤玉符的下落,但是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凌云轻轻笑了一下。 “如果我把龙凤玉符交给你们,就等于把朝廷的大权交给了你们,到时候你们拿着龙凤玉符去调兵遣将,颠覆朝廷,凌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以我区区一人,换取千军万马——李瑞允,你的条件好苛刻啊!劝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凌某纵使死一万次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的——要杀就杀,不要再罗嗦了。” 李瑞允薄唇成线,微微勾起成弧,“好,那我就成全你!” 扬起长剑,逼上了凌云的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