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海为了打探凌云的消息,乘着月色来到侯爷府,在书房里见到了何禹廷。 杜正海瞳眸紧缩,声线低沉道:“告诉我,他到底在哪儿?” “他被我关起来了。”何禹廷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透出寒冰一样的冷冽之色,“那天晚上他来府里找我,希望我能帮他查清太子之案,为吕文正昭雪冤情—— “唉,这孩子真是太天真了!你想,吕文正涉嫌谋害太子,十恶不赦,谁要是替他出头岂非自寻死路?而我又深知志超的性格,所以……” 杜正海剑眉扬起,“所以你就施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把他囚禁起来了?” 何禹廷紧绷着脸,如潭水般幽深的眸光显得愈发阴沉。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杜正海眼梢之下氤氲着一抹浅浅的红,暗藏嗜血的杀机。他手中长剑往里一压道:“那就烦劳何大人陪我一起去把他放出来吧!” 面对逼在心头的、吐着寒光的长剑,何禹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慢腾腾从书案后站起来,顺势一推身后的椅子。忽听霹雳雷霆之声,数只弓箭已从椅背的前方射出,分为头胸腹三路直冲杜正海飞去! 杜正海自然做梦也不会想到那椅子上也有机关,一时措不及防,情急之下慌忙一闪身形;同时长剑一收,“北风吹雪”,嘡嘡几下,数枚乱箭已然落地。 何禹廷这时候趁势摆脱了杜正海的挟持,后退数步,大声喝道:“来人,快抓刺客!” 门一开,何禄为带着数名侍卫气势汹汹闯了进来,手持刀剑把杜正海团团围住。 杜正海骂道:“何禹廷,你真卑鄙!” 何禹廷冷笑:“卑鄙?哼,在这个世上,何某难道还会在乎再被人多骂两句吗?” 他眼神一瞟,望着何禄为道:“不过说起来,这还得感谢管家呢!——要不是管家未雨绸缪,为保本宫安全,提前设计好了这样的机关,今天要倒霉的人还真不知道会是谁呢?这就叫做防患于未然吧!” 何禄为浅浅一笑道:“侯爷言重了。” 杜正海鼻子一哼道:“真是狡兔三窟。” 何禹廷笑道:“你说的也对。杜正海,知道你错在哪儿吗,其实你跟志超那傻小子一样,都是错在心机单纯,太过相信别人,而自己做事也太欠考虑了!” “我们这些人又如何能与你老谋深算、心思歹毒的何大人相提并论呢?” 杜正海眸子猩红,恨意覆霜,切齿道:“我承认,我们是心机单纯,做事欠考虑了些;否则也不会如你何大人这般,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算计,没有一点人情味,简直就是灭绝人性、猪狗不如啊!” 听着杜正海字字惊心的话语,何禹廷的心就像被一把重锤狠狠击打着一般,只痛得喘不过气来。他脸色铁青,嘴唇战栗,一时无语。 何禄为眼神里的煞气波涛汹涌,“侯爷,这种人冥顽不灵,丧心病狂,您还跟他多说什么,还不马上把他拿下!” 何禹廷木然点点头。 何禄为一声令下,数十侍卫上前,把杜正海团团围住。一时刀光剑影,一场惨烈地厮杀…… 夜,就像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着暗沉的天空,倾吐着窒闷的气息,整个世界都好像流淌着潮湿的压抑。 无数的残星想要挣破漆黑的夜幕逃逸出来;夜的潮气在空中慢慢淋湿,弥漫着悲伤的氛围。 凌云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漫无边际的噩梦,而当他从梦魇中醒来时,脑子里依然昏昏沉沉的,很长时间都难以从梦境中回到现实。 这时,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低沉冷戾的笑声。 他慢慢睁开眼,恍恍惚惚觉得眼前一个人影在晃动。渐渐地清晰了,他霍地发现那人竟是李瑞允! 他只觉脑子一激灵,立时清醒了,定定神仔细去看,果然是他。 随之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异样。低头去看,才发现自己的两只腕子分开,被牢牢套在墙壁的锁链之中;脚上亦锁着拇指粗细的金刚锁链。 而且身上十几处大穴皆被制住;他试着运行了一下内力,只觉全身上下穴位堵塞,真气阻滞,休想动弹分毫。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李瑞允如鹰隼般凌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眸光里充满了玩味与探究的嘲讽之意。 “凌云,你也不用枉费心机了,你全身大穴都用重手法给制住,锁你的链子亦是天下一等一的金刚锁链,你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哼,凌云,没想到吧,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啊!哈哈哈……” 说着他大笑起来。冰冷的笑声犹如幽深的水波般一层层荡漾开来,直叫人凄神寒骨,从心里往外一阵阵发冷。 凌云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