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之志。怎料,居然甘愿对敌俯首,送嫡女赴敌国为质。 桩桩件件,出乎预料。魏溪亭开始迫切地想知道,重生的代价是什么? 凡能达成夙愿,自己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前世,李书音于五月三十远离故土,亡在异乡。 今生,她不该、也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 端阳节前夕,北苑递来消息。陛下设宴,邀达官与北燕使者共度端阳,宫中守卫力量将大幅度集中在前殿。 自上次一别,半月时光匆匆,李书音谨守魏溪亭嘱咐,做足戏码。拒见任何人不说,连升平殿一干人都被假象所骗。 这天,她召集升平殿下人们共聚一堂包粽子过节,趁人不备往雄黄酒里掺了蒙汗药。 因平日待下人随和,大伙儿都多多少少吃了点酒。 不久,各自酣睡。 临走前,李书音留下一封信。信上交代,自己有事出宫,若有人找,帮忙瞒着,实在瞒不过,就把信交出去,可免众人受罚。 做好一切,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小黄门服饰,从后院儿翻墙出去,与接头人汇合。 卯时三刻,宾客早已散去,皇宫内外万籁俱寂。 西边儿最外层宫道,十辆运送恭桶的骡车缓缓行进。车轮子全部缠有布条,行进间几乎听不到声儿。 夜色漆黑,几盏马灯散发着莹莹微光,朝西北角小偏门驶进。 队伍中间,她手提锈迹斑斑的马灯,脑袋缩在灰绒绒的立领里。 南凉王朝皇宫门庭制度森严,进出宫门凭借腰牌,还需登记备查。如此堂而皇之地混在队伍中,总归叫人提心吊胆。 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硬着头皮继续走。 很快,队伍抵达西北侧门。 因地界偏僻,仅有三人把守。 门口挂两盏油灯,灯下摆一张小桌。 胖子守卫执笔登记。矮个守卫左手提灯,右手踹兜,只用眼睛扫描内侍们的腰牌,迅速到有些敷衍了事。 高个子守卫环抱双臂杵在门口,表情严肃,活像黑脸无常。 提眼皮子窥见他,李书音背脊直冒冷汗。 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头越来越低,到门口,双手奉承腰牌。 矮个子扫一眼,示意过人。 “新人?”一直沉默的高个儿开口,浓眉紧拧。 不怪他留意到,李书音身形明显比其他内侍娇小。 “砰。” 木塞应声被拔起,成功吸引所有人注意。 边上,中年内侍举起羊皮水囊,满脸堆笑,说:“东郊瓦肆的‘活神仙’。最近总下雨,天冷嘞,带点温酒给各位军爷尝尝。” 胖墩守卫贪酒,立时来了兴致,乐呵呵地收下,招呼矮个子一起吃,不忘吐槽那执意恪尽职守的哥们儿。 “咱们守这犄角旮旯,再怎么认真也难升官发财,还不如活在当下,好好吃两杯酒,过个节。” 道不同不相为谋,高个儿冷眼,径自去取墙壁上的马灯。 另两个守卫劝不住,任由他去。 灯光晃眼,李书音避无可避,只好把头压得更低,心都揪紧了。 西北小侧门常用于运送污秽物,守备最弱。她怎么也没算到,这儿竟来了个这么难缠的角儿。 自己被抓不足为惜,连累诸位内侍就遭了。 “赵忠。” 黑暗中,有人高喊。 高个儿守卫闻声止步,马灯往声源方向转。 来人正是北苑副统领赵阔,他全副武装,身后跟一队巡逻守卫。 胖墩儿忙不迭将水囊藏到背后,诚惶诚恐地起身行礼。矮个儿紧紧挨着他,试图打掩护。 囊塞已开,酒香四溢,此举无异自欺欺人。 但赵阔没有追究,走进高个儿,拍拍那人肩膀。 “北苑缺个人,我跟魏统领推荐你去。赶紧收拾收拾,过去报道。” 北苑乃整个皇宫守卫的权力中心,到那儿当值,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赵忠当即怔住。 见高个儿不动,赵阔故意捂鼻嫌弃:“这味儿简直……” 胖墩极有眼力见,赶紧去开锁,推开侧门,招呼队伍赶快离开。 骡车队一溜烟儿驶出,到分岔路口,李书音回望,小侧门已关上。 拿酒打掩护的内侍把她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