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没错,在路德维希看来,此刻台下那位仍然站在被告席位上的家伙,已经是这场审判的实质胜利者,从现在开始无论陪审团的投票,亦或者法官的审问,都只是在对这位胜利者的鲜花和掌声。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从三位法官离开后归来的那一刻起,这场审判其实就已经结束了…有关新世界的种种指控全部被认定为不成立,陆军部再没有什么借口能够把他置于死地。 至于想要抱着他同归于尽的克劳恩中校…路德维希望了眼台下那沉默不语的背影,眼神中最后一丝同情也灰飞烟灭;他的那番话确实构成了相当不小的威胁,但在安森和法官们的“默契配合”下,已经变成彻头彻尾的哑炮了。 十五分钟,一切问题的关键都出现在那中间的十五分钟,有人中途插手了这场审判。 会是父亲吗? 这个念头浮现在路德维希的脑海中,但立刻就被他自己否定…如果真是无所不能的克洛维总主教,那就根本不应该有这场审判,私下和陆军部达成默契才是他的风格;而既然决定开庭,足以证明父亲同样是抱着打垮陆军部的决心而来。 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想做到这一点显然是不可能了;可如果不是父亲,那又会是…… “既然您愿意承认,又有事实存在的证据,那么该条指控确认无误。”老法官的话语声再一次响起: “只是…仅仅以‘并未向陆军部报备’一条,并不足以作为被告安森·巴赫企图叛乱的证据,在原告方无法提供其它证据和指控的前提下,本庭只能以‘渎职’为最高罪名,对被告进行审理。” “那么陪审团的诸位,请开始第二轮投票吧,以票数超过半数的一方决定……” “等一下——!” 突如其来的沙哑嗓音,打断了老法官的话语。 只见拄着拐杖的雷纳尔家主颤巍巍的从自己的席位上站起来,他先是环顾了四周,紧接着将目光投向三位法官:“十分抱歉,我无异干涉法院在这场审判中的权威;可按照克洛维王国的传统,在第二轮投票之前,应当再给予被告和原告公开演讲的时间。” “这并非王国律法中规定的权利,却是克洛维自建国之初便已有的习惯,还请三位公正的大人们,不要违背这一属于克洛维的优良传统,让被告和原告都能在尽可能公平的前提下,赢得陪审团的投票。” 说完,这位老人还不忘了向法官们鞠躬行礼,只是那明显重心不稳的动作,更让人在意他会不会一个不小心踉跄倒地。 片刻后,三位法官在互相对视一眼后,终于打破了沉默:“雷纳尔大人克洛维王国历史的重要记录者之一,而习惯法虽然并不在律法文献之内,但依然可以被视作有效。” “因此,被告和原告,你们二位从现在开始,各自有两分钟的自由发言时间,在此期间内所说的任何话都不会作为向本庭提交的材料,也无需被确认。” “所有陪审团成员的诸位,尽可以根据他们的发言,结合你们各自的想法,进行接下来的投票。”推了推单片眼镜,老法官看向低垂着头的克劳恩中校: “那么原告,由您先开始。” “我?我没什么可说的。” 克劳恩中校语气平澹,但任何人都不难从他那不再有任何表情的脸颊上觉察到一丝怒意:“啊…硬要说的话,应该就是给诸位的警告了吧。” “安森·巴赫…你们面前所站的这个人,绝非你们所看到的这般,如他所自诩的忠诚;恰恰相反,他的反抗之心从未中断,他的野心也远远超乎你们所能想象的极限。” “投靠弗朗茨家族,投靠克洛维大教堂,参与瀚土战争…所有这一切都只是他实现野心的手段!他就是靠着这份表演出的忠诚,一步一步向上攀爬,只用短短两年光景,居然就从上尉升到了准将!” “两年…我很想请问一下在场的诸位,你们有听说过哪个军官因为足够忠诚,只用两年时间,就爬到我们安森·巴赫准将大人如今的地位吗?!” 克劳恩中校嘲讽满满的冷笑:“当然不是,否则伟大的克洛维,将军的数量怕不是要超过士兵!” “那我们‘忠诚’的准将大人,又是如何获得今天的地位,以不到三十…啊,应该是二十五岁的年纪,站在数十万克洛维士兵之上的顶点?” “他是如何让自己变得不可或缺,如何利用手头资源,将原本根本不会出现在《王国忠诚报》上,所谓的胜利大肆宣传?如何以忠诚的名义,将一支征召兵团变成了拥有正规编制的军队,将属于王国的领土,变成他的私人领地,而后转让给他的外国盟友?!” “忠诚…这真是个非常好的借口,只要冠以忠诚这个词汇,就能让这位‘忠诚无比的军官’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只需在事后补上‘一切都只是出于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