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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月似钩(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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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言起身落座,拭去泪痕:“前日初见时,小月已识出叔父。却拖延至今才相认,请叔父见谅。小月并非有意隐瞒,实是不愿再拖累叔父。当年,叔父直言为家父辩解,才会被皇上贬斥。之后又辞官离开朝堂,小月实在愧于见您。”

应墨林捋须长叹道:“老夫当年也只是略尽绵力,方不负燕兄与我相交一场。可惜,最终还是于事无补。”他手中折扇重重落于掌心,转而问道:“你来告诉叔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当初,谕旨明令你们兄妹自尽,你为何能死里逃生?又是怎么跟宁王搅在一起?”

红泥炭炉上,土黄陶壶内热气升腾。咕嘟咕嘟翻滚的水浪一点点带走壶内水汤。茶汤见底后,陶壶内壁的深色水印很快蒸干,壶底慢慢熏上一层黑色。

炉中炭火渐渐熄灭,待最后一丝微红猛得闪耀一下后,彻底黯淡下去。

小月一一仔细道明后,应墨林久久无言,而后叹道:“陈将军义举令人敬服。现下,他们父子在蜀地也不知过得如何?”

这也是小月一直挂心之事,奈何山高水远实是无能为力。

“宁王即肯救下你,想来还是念着当年燕兄的半师之谊,对其部下之女有抚恤之意。毕竟,私藏宫女于藩王而言也不是小事。他肯冒这样的风险,倒是让老夫佩服。总算他还有点良知,不是似他父亲般一味推诿避嫌。”

紧接着,应墨林惊醒过来:“那他救出你后,是如何相待?对你有没有什么企图?你快与叔父说实话!”

小月红了脸,她不愿让应墨林担心,遂低头道:“叔父放心。宁王为人坦荡,一派君子之风。并未……”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应墨林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他思绪一转:“不对!没这么简单。他这样冒险,怕不是只为救你出来,定是另有图谋!”

“叔父为何会有此念?小月如今孤身飘零,有何可图谋之处?”小月疑惑道。

“如今天下看似平稳,实则杀机四伏。各大藩王俱与朝廷关系微妙。且自太宗靖难以来,宗室内不少心怀不轨之徒皆想效而仿之。燕兄自幼于学识上待你与男儿无异,你应是明了宁王一脉与太宗的纠葛。”应墨林决意向小月挑明利害。

小月点点头:“这些过往,小月略知一二。”

“当年宁献王共赴靖难,事成之后却被太宗打压防范。历任先皇也对宁藩颇为忌惮,只这些年才略有放松。焉知,他们暗地里是否仍旧不忿陈年过往。宁王自郡王时期,就到处招揽人心。嗣位之后,在南昌多行义举。民间、朝内皆赞他为宗室典范。他在京城这些时日,传言也俱是溢美之词。很难不让人疑他居心!”

“为百姓做好事,这有什么不对吗?”小月不解道。

“这不是对不对的问题,而是该不该由他来做。他做了,而且谋取了认可和声望,这就是错了。”应墨林斩钉截铁道。

“只是得些朝内和民间的褒奖而已,会有什么问题?”小月还是不明白,世人不都是想博个好名声。

“这认可和声望就是最大的问题!他要这认可和声望做什么?他只是一个藩王,难道还想将民心都归拢到他那里,将声望盖过皇上吗?这难道还不够让皇上生疑?”应墨林接着又道:“各路藩王一直心存异念,蠢蠢欲动。现下皇帝尚在,自不好如何。来日若有万一,太子年幼,朝堂不稳,他们必会图谋不轨。”

应墨林所言实是超出小月的想象,她惊得睁大了双眼。

见小月一副受惊模样,应墨林虽是不忍,但还是得与她说明:“不瞒你说,宁王此次前来,就是想找我入府做幕僚。在此之前,郑王辽王也曾来过我这里。”

他自嘲地笑笑接着道:“我竟不知自己这把老骨头会这么招人喜欢。为避纷扰,也为多方查找资料,这几年我总是四处游历。郑王辽王那都被我躲过了。可宁王这次也太巧了,我回来第二日他就到了书院。对我的行踪如此清楚,若说他没有提前查探,我绝不相信。”

“他们这些藩王有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宁王现下以为你是陈家女就如此笼络,若被他知晓你真实身份又怎会放过你!以你为要挟也未可知。你父虽已不在,但燕家军还有活着的人,这些人都会是他收买的对象。陈潼虽只是参将,却是燕兄一手提拔,带兵能力自然也是上等。这些人,怕都在他算计之内。”

小月本是认真聆听应墨林的讲述,待他说起朱宸濠是如此在利用她,她一时愣住,脑子里不停地翻过他们相识之后的种种:原来如此,竟是如此!她之前的疑心,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注意到小月神色有变,面容苍白略显哀伤,应墨林关切道:“孩子,你怎么了!”

小月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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