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朱宸濠一撩衣摆,悠然跨步出门。 朱宸濠在林子里猎得几头野猪意气飞扬,弘治这边为朱祐枔朱宠涭的打闹头痛不已。 本来开始只是小争执,可后面两边都动上家伙,惊动了四卫营。巫大勇领着人把两边都架开才算罢休。 可是这么多人都看见两个王爷大打出手,皇上的颜面往哪搁! “平日在藩地胡作非为,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宽厚待之,从未过分追究。不成想,如今纵得他们越发恣意狂妄。宫苑之内,天子驾前,胆敢如此放肆!”弘治气的晚膳都没吃,最后还是各打五十大板,郑王辽王各削护卫供奉半年。 因前日之事,第二日回宫弘治直接不放诸王进宫门,只派人传旨让早日离京就藩。朱宸濠随其他几人在宫门口领旨谢恩后,就准备各自打道回府。 朱祐枔脸上还带着伤,他谁也不理,领了旨跨马就率人离开。朱宠涭冲着他走的方向冷哼两声,跟余下人拱手客套。韩王谷王打着哈哈说着后会有期的话,朱宸濠耐着性子跟他们一一道别。 眼看着人都走了,崔琦上前问道:“王爷,咱们回府吧!” 卢平推他一把道:“你傻啊,回什么府!不知道王爷想去哪?” 崔琦闻言怔了怔,遂笑道:“这两日忙乱,我忘了!” 朱宸濠未理会他们俩个,但嘴角不由得开始上扬,他含笑飞身上马。卢平看到自家王爷心绪颇佳的模样,撞了撞崔琦的胳膊跟着乐呵。三人向西出城而去,其余护卫早前已遣返王府。 这阵子不比之前,人多口杂,他也有些日子没让人送陈玉的消息了。心中自是惦记,也不好明说,只是催马的动作瞒不了人。崔琦卢平紧追慢赶才跟的上。 孙妈妈一早知道王爷要回来就里外忙个不停。陈玉就打发梅香几个去帮忙,她自己正好一个人清净。梅香离开之前欲言又止,陈玉其实看出她的意思来,是想帮自己梳洗打扮一番。可她实在没有那个心思,就装糊涂不知了。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心慌,她倚在西次间南窗下的炕桌上,提笔习字来转移注意力。可心绪不宁,下笔自然不稳。不多时,已揉弃了好几张。 正想着待要如何才能稳定心神,忽然,她听到明间传来掀帘之声。陈玉一惊,一滴墨自笔尖震落,洇在纸上。她顾不得放下笔,起身回头向那边看去。 只见梅香打着帘子,朱宸濠正迈步往里进。天缥色的衣襟上,银线织就的底纹在他行动时明暗交辉,如水光粼粼。 陈玉注意到他腰身比例非常好,身形颀长矫健,体态更是风雅不俗。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感观上的极致享受。 朱宸濠进来,见陈玉立在南窗边,手中还握着笔,遂至她对面落座,笑道:“别楞着了,坐下吧。” 陈玉赶忙将笔架好,屈膝行礼道:“王爷万安!” “写什么呢?我瞧瞧。” 陈玉犹豫一下递过几页纸张。朱宸濠观她字迹笔力不均,不似之前。又瞥见角落揉弃的纸团,心下明了。 “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朱宸濠缓缓念出,接着看向陈玉道:“女儿家一般不都是钟情于那些闺阁缠绵清新雅致的诗词,你倒一副沙场男儿的热血情肠!” “只是随手翻到,顺便誊抄两笔而已。”陈玉低声回道。 “难道不是因为读起来觉得亲切,能够共情?”朱宸濠追问。 她心中一警,出言否认道:“陈玉并没有这样觉得。” 朱宸濠放下纸页:“本王即能将你带至此处,你的事,本王自是知晓。” “既如此,王爷又何须再问。”陈玉并不想多说这些过往。 “你……并没有放下过去的事。” 陈玉抬眸看向朱宸濠,语调平静回复道:“雷霆雨露,莫非天恩①。已成定局之事,陈玉自是遵从圣意,不敢有违。” 见她这样警惕防备,朱宸濠遂转言道:“京中事务已结,近日本王就要启程南下。你随我一道回南昌吧。” “陈玉听从王爷安排。” “你好像并不是很情愿?” 陈玉再次起身行礼道:“陈玉不敢。陈玉身似浮萍,无处可依,能得王爷照拂已是万幸。况陈玉冒犯王爷在先,王爷没有怪罪,陈玉已是感激不尽。” “你是说黑豹!”朱宸濠闻言笑道:“说起来,也多亏有它,不然本王又怎能找到你。”见陈玉依旧立在一旁,他又道:“别站着了,坐下吧。” 陈玉依言坐回炕沿:“陈玉打伤黑豹,王爷您真的不生气?”话甫出口,她觉出这样问似有不妥,遂低下头去。 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