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样把事情都说了出来,这院子里头满院的仆从皆听到了,谁晓得会不会人多嘴杂,明儿一觉醒来,整个上京城之中都传他们明府戴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 在高老夫人心中,如此相对起来,买凶杀人灭口又暴露这些事情,与这绿帽子比起来,着实是不大够看了。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回去,这儿再没你的事儿。” 高老夫人何等看重自己的颜面,一生都总是在为了自己的颜面蝇营狗苟,却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种消息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她当即下了令,叫叶氏现在就滚出去。 叶氏面上有些不服气,高老夫人瞥她一眼,几乎是有几分咬牙切齿,深恨这蠢货的没眼色:“没你的事,你还不快走!刚才不还在这耍威风要喊打喊杀?若真是这一身夫人脾气没处撒,你便出去将这院子里头今夜当值的全训一顿,叫这些人将嘴巴守严实些,绝对不能将今夜的消息走漏出去。若是有消息走漏,今夜院中的,一个都不留。” 叶氏这才觉得心里头痛快不少,点了点头,这就出去敲打下人了。 她能在二房之中兴风作浪的机会可不多,从前都是乔氏骑在她的头上羞辱她,连带着二房那些奴仆也狗眼看人低,想不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轮到她来做二房的主儿了! 叶氏喜滋滋地扭了扭手中的手帕子,看了一眼床榻上躺着的乔氏,冷笑道:“今儿查出来的,可不止这一件事呢,二叔是跟着四房的人去开了二夫人的私库的,那私库里头的好东西可不知多少,母亲不如细细问问您那好儿媳,她那宝贝私库之中都藏了什么叫她这样害怕,丁点儿见不得光的物件?“ 高老夫人嫌她话太多,还要张口再骂,叶氏便已经扭着腰出去了。 他们二人这样说着话,丝毫不将躺在床上的乔氏放在眼里,好似不知这二房的主人乃是乔氏一样。 乔氏的心中怒火中烧,得知自己怀有身孕的那一点浅薄的喜悦也很快随着被漠视的羞辱感褪去。 她有些陌生地摸了摸还没有起伏的肚子,只觉得心中也并无什么起伏。 当年盼这孩儿盼了如此久,却迟迟不见动静,乔氏只怨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为了怀上孩子,还吃了不知多少药,却毫无所获。 没想这个时候竟然有了孩子,也不知是悲是喜。 乔氏一闭上眼,便会想起那贱蹄子和自己的夫君如此在她面前不要脸地苟合在一起,对肚子里一块儿还不曾成型的血肉也没了什么期盼。 这样多年,她一直深切地渴求着这个孩子,如今真的有了,却觉得心中也没甚喜悦了——看着一边高老夫人毫不掩饰的厌恶,乔氏只觉得自己和自己的孩儿一样可悲。 在这样的镇国公府之中,纵使是有了孩子,又如何呢? 便是能养胎,生下来又有什么好处? 乔氏的面上没什么神色,躺在那儿动也不动,只看着高老夫人:“母亲,请恕儿媳如今身子不好,不能起身给您行礼了。” 周遭的奴仆都被叶氏刚刚走开的时候带下去了,高老夫人也不再同她打太极,一张苍老的面上全是压抑着的怒气:“叶氏说的,可是真的?” 乔氏的身上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高老夫人:“此乃四房陷害我的诡计,母亲如此聪敏,竟也被他们蛊惑?” 却不想高老夫人的目光毫无感情地在她小腹上一扫:“二房多年末曾有孩子动静,你们夫妻二人私下里求子之事我也心知肚明。 大抵是我儿年岁大了,不再身强力壮,这满屋的年轻妾室丫头也没有一个有孕的,我早知道我儿恐怕不中用了。既然如此,怎生你这个时候却有了身孕?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我儿的?” 乔氏没想到,高老夫人开口竟质问她的孩子是不是明二叔的。 乔氏只觉得一股子怒气顿时涌了出来,心中又觉得荒谬至极,她一下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就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母亲竟然怀疑我与人通奸到珠胎暗结的地步?!” 这种荒谬甚至渐渐超越了乔氏心中的怒气,她逐渐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便往后一躺,冷笑一声:“罢了,我是说不过这府中人的,谁都是士族养出来的人精,我不过是个给你们家花钱的钱袋子罢了,如今不用我了,连这样不要脸的话都相信。” 高老夫人原本手中还握着一串翡翠串珠,此刻听得乔氏这样的话,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一翻:“你在怨怼。” 乔氏闭上了眼,第一次觉得高老夫人如此面目可憎:“儿媳怎么敢在母亲的面前怨怼?” 但乔氏的心中无论如何心如刀绞,都无法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