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帕,请她先坐下。 明棠矜贵而坐,缓缓说道:“你若知道我的身份,那也应当知道我在府中的地位,若对你出手的是宫中的人,我也未必有那实力去救你和你的胞弟,能救到你原本就只是意外,运气好些。” 而那小太监也不愧是跟在杜太后身边能受宠这么久的人,自然是个人精机灵,懂得这些话的言外之意,也看得懂明棠坐下的意思——她要长谈,而他若要尽快去救他的兄弟,则必须尽早结束这场长谈。 哪有什么没实力,若真没实力,怎能掩人耳目地将他带到此处,还能救醒? 这分明是要他的筹码,衡量他的价值。 他立刻深深跪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奴才跟着太后伺候着许久,确实知道旁人不知道的消息,奴才愿将所有消息告知,只求三郎君开恩,寻人手将奴才那胞弟救回来。” 如此知情识趣,明棠倒也不吝啬。 她知道两人之间达成某种协议,便一看旁边的拾月,口中问道:“你那胞弟在何处,要我如何派人去救?” 这小太监听到明棠松口,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他眉目间似乎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解释,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奴才与奴才的弟弟同出一脉,自小身上便被人种下蛊虫,能够互相感知。奴才知道弟弟遭难,正是因为体内蛊虫狂躁。若是让人将奴才领出去,便能够根据体内蛊虫的感应,知晓奴才的弟弟究竟身在何方。” 明棠没听过这样神乎其神的东西。 所谓的蛊虫,她也只是小时候在村口说书的以及话本子之中看到过,对此十分半信半疑。 而这一场交易,原本就是以明棠有绝对优势在上位的。 明棠一沉默下来不再说话,空气就好似凝固下来,将那小太监七上八下的心架在火上烤。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一句诓骗三郎君!奴才的来处特殊,这些蛊虫也是那些人取来的,奴才曾听那些人说起,这蛊虫是伏灵宫的旧部为他们炼制来,专门用来控制人的。” 小太监虽然还未言明,但明棠其实已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来处必然是金宫——他既然会那腌臜地方独有的假死之法,便必然和此处脱不了干系。 而伏灵宫,也是明棠第多回听见此处了。 她自己身上所中的情毒,当初就是请的伏灵宫之人,那位叫做芮姬的女医者为她诊治,断定此情毒是出自伏灵宫。 而如今,这小太监所说,分明就是意指金宫和伏灵宫勾结——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这身上的情毒,与金宫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明棠只不过是想知道些杜太后相关的消息,却不想从这件事情之中竟闻出了旁的阴谋诡计。 当初身中情毒,便是在驿站的时候,那时候她才刚刚上京,金宫就这般迫不及待地动手? 金宫中的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她,这样早就对她下手? 亦或者说,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能值得被这些人死死关注,甚至用这样下三滥的毒来暗害她? 一时间,明棠倒有些心乱如麻。 但她面上却波澜不惊,只是轻轻地瞥了那小太监一眼,应了一声:“恩,你继续说。” 那小太监也咬了咬牙,知晓今日若自己再不拿出些诚意来,是打动不了明棠的——这小郎君年纪虽小,性子却如同狐狸一般狡诈,是断然不肯帮他救人的。 “奴才和公主身边那位酷似当朝九千岁的家弟,皆是太后从外头买回来的。太后与此势力早有勾结,只是朝中无人知晓。” 这消息,不亚于惊天霹雳。 明棠已经瞧出他孤注一掷的姿态,晓得这消息对他来说能说出口便是难能可贵,也不再为难他。 毕竟她自个儿此时此刻心中也五味杂陈,只觉心乱如麻,需立即处理好这一切。 故而明棠也只是说道:“你如今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可能出去?” 小太监浑然不在乎这些,苦笑了一声,说道:“奴才一条贱命,死不足惜,更何况有那蛊虫在身上,绝不可能死,立即便能出发寻找弟弟。” 他自己都这般说了,明棠自然也不拦着,总归身体是他自己的,他自己清楚,便随他去了。 拾月匆匆为他穿了一件衣裳,带着他悄悄地离开了镇国公府。 而明棠回了自己的书房,反复思量自己这几日得来的诸多繁杂、看起来毫无关联的消息。 正在心中细细摸索这些消息之间究竟有什么内在联系的时候,外头鸣琴竟也带了消息来。 原来是先前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