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明棠的并无人声,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压在她的耳边,还有那人顺着她后脖颈上留下的一连串湿热的轻吻。 明棠欲躲,却被那人压得紧紧的,几乎整个被压在墙面上,回不了头,也动弹不得。 她身量娇小,几乎是整个人都被嵌入在那人怀里,那人落下的吻细碎温柔,但明棠心中泛上的只有恶心与抗拒。 她不断地挣扎,那人的手却越抱越紧,湿热的呼吸夹着男人压抑不住的轻喘,全往明棠的耳廓之中灌。 是个男人。 明棠浑身的抗拒更甚——她挣扎得愈发剧烈,那人却已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从颈侧一路舔吻到她圆润小巧的耳珠。 “滚开!” 明棠脸色苍白,想去够自己藏在里衣中的银哨。 宫宴不让带奴仆进大殿,拾月在偏殿之中一直等着,只要在这里吹响银哨,拾月应当能尽快赶来。 却不知那人好似洞察她的意图,将她的手牢牢扣在自己的掌心,逼着她张开手指与他十指交缠,随后“啵”地一声,放肆地在她颈侧烙下一团暧昧的红痕。 明棠只得用脚去踩他,可她那点力气,踩在那人的马靴上如同隔靴搔痒似的,反而使得那人顺着她的膝弯将她整个人从后抱了起来,连脚都落不到实处。 明棠惊怒至极,浑身都紧紧绷着,想要喊人,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唇舌,长指都陷入她的红唇。 明棠能察觉到那人紧贴自己的胸膛下越跳越快的心跳声,而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放肆。 明棠知晓自己不能自乱阵脚,敌强我弱,她只得打算假意逢迎,等这人放松警惕之时,便将自己一直藏在袖中的蜡丸捏碎,将其中蕴藏的毒粉挥到他双目之中。 也许会激怒于人,但她管不了这样多了——这人如此下去,迟早发现她的女儿身,秘密暴露亦是死,横竖是死,明棠也只想死得更体面些。 她强迫自己放松下来,那人果然对她的顺从满意,略略松开了握住她的手。 明棠微微弯起手指,拉松袖口喊鸣琴故意缝松的线头,将藏在夹缝中应急的蜡丸倒到掌心,正要捏碎,却被这人翻了过来。 掌心的蜡丸被他夺了去,远远地丢到一边。 铺天盖地的冷檀香气这时候才终于将她笼罩其中,而面前没有半分瑕疵的青年皮囊,一下子撞入明棠的视野。 他鸦青长睫微垂,一双平素里总是阴鸷沉郁的黑瞳之中此刻似乎藏着肆意流淌的邪气,几乎将她整个抱在怀里,倾身上前,两人鼻尖都快撞在一处。 “小没良心的,半月不见,见面就想杀了本督,嗯?” 谢不倾的嗓音比平常还要喑哑几分,沙沙的如同沙砾在她的耳边滚过。 方才在她脖颈上磨蹭的薄唇也有了几分血色,殷红妖冶。 明棠见是谢不倾,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但那冷檀香气将她整个笼罩其中,谢不倾这张邪气横生的妖孽模样又与那一日在白马寺外只见一面的宦官重叠在了一处,明棠霎时想起谢不倾与福灵公主如此这般的模样。 林中的野鸳鸯情事仍犹在耳,明棠的脸色愈发苍白,那松开的一口气,顿时成了满腔的愤怒怨怼。 谢不倾究竟将她当做什么——想要就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儿? 明棠心中有些喘不过气来,唇角却微微一勾,眼底露出些似笑非笑的嘲弄,夹杂着刺骨的寒意:“督主今日,怎生不与佳人作陪?” 谢不倾看着淡淡的月色下明棠一团玉白的小脸儿,看出她浑身的抗拒与不虞,亦看见她的眼底的嘲弄与疏离。 仿佛浑身竖起了尖刺,拒人于千里之外。 鲜活。 生动。 就在他的面前掌中。 触手可得。 谢不倾只觉得,拥着她在怀中,似乎那一路颠簸奔驰的躁郁顷刻间化开了,而那一腔因药性涌起的火,亦在真正见到她时暂且平息。 明棠见谢不倾不说话,以为自己戳中他的痛处,心中寒凉讥诮更甚,便要推开他抱着自己的手,不愿与他再靠在一处。 “督主若是无话可说,小的我也无话可说,总之小的不过只是个以皮肉伺候大人快活的玩意儿,横竖也不缺小的一个。 今夜宫宴后半场,福灵公主亦曾赴宴,督主如今追出去,兴许还能追上她的公主鸾驾,何必与我这么个玩意儿在这儿浪费时间。” 那一日在白马寺红樱园之中听到的种种荤话,始终仿佛绵针一般扎在她的胸腹之中。 即便她如同蚌一般无法将这绵针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