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采面上犹有些惊魂未定,大喘了好几口气,这才说道:“奴婢去门房那头寻媛慧说话,瞧见迎来送往的竟只有媛慧一人,忙得不可开交。 奴婢气恼,多问了两句,才知道那起子小人压榨她一人,几个混账都在耳房里头吃茶烤火。奴婢看不下去,去耳房里寻人,却发觉……” 她说到这里,更是脸色苍白:“里头的三五个门房小子,全……全死了!” 明棠闻言,目光亦是一凝。 双采着实是吓着了,说着便红了眼眶,浑身都打起哆嗦。 明棠便放缓了声音哄她:“没事,也不着急立刻就说,你且坐下喝口茶缓缓。” 鸣琴便立刻扶着她坐下,又给她斟热茶。 双采握着茶杯,用力从茶杯上汲取些暖意,这才继续说道:“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奴婢一到耳房,将门帘子打了起来,便瞧见里头几个人皆睡倒了。 奴婢以为他们躲懒睡觉,大声喊了几声,却不料他们皆不动弹,奴婢心中便觉得很是不妙,正巧一个半躺在椅子上的人从椅子上滚下来,奴婢上前一看,便见他们面青唇白,身子都冷了!” 鸣琴亦是变了脸色:“全死了?” 双采惧怕的泪扑簌簌地滚落到茶盏之中,点了点头:“皆没气了……太吓人了……” 明棠便问:“此事可有人知晓?如今府里头怎么说的?” “奴婢被吓着了,惊声尖叫起来,府外的护卫听见奴婢惊叫便追了进来,瞧见了一屋子的死人,立即往上头报了,奴婢也没了心思,赶忙回来给小郎禀告。” 她这般惊恐,却也还记得将最新鲜的消息带到明棠这儿来,可谓忠心。 说着她也没再饮茶,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忙忙往外走:“奴婢身上沾了死人气,小郎体弱,不敢过给小郎身上,奴婢去更衣。” 她当真是一门心思为了明棠着想,明棠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生出几分复杂来,叹了口气道:“鸣琴,你陪双采多坐一会儿罢。她性子柔怯,今日受惊恐怕不安,你陪她多说会话。我记得先前大人送来的东西里有一盏血燕,平素里也不大爱吃,你拿去小厨房炖了,与她压压惊罢。” 那盏血燕价值贵重,却也不想她舍得给一个奴仆吃,连在外头伺候的拾月都侧目而视。 鸣琴倒是早已经与明棠谈过了,知晓这也是明棠为全些缘分,嘉奖双采这些日子伺候尽心得力,没多诧异,下去安排了。 明棠却不曾在意这些目光。 她将方才所得的消息在心中过了一番,只觉得心中颇有些惴惴不安之感。 上辈子并没有这样一桩事,若说只是死了一人,也可说是意外,但一门房中所有的人都死了,此事实在蹊跷。 她不得不怀疑是背后有人动手。 甚至在明棠的潜意识里,她隐约察觉此人杀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可那又有什么目的? 这个节骨眼上,门房如今也算不上什么极为重要的位置,若说是有人针对她,杀门房又有什么用处? 等等。 冬日,耳房,烤火,吃茶? 不会是……! 明棠心里头有了个极大胆的猜测,只是这猜测也不好说,总要自己亲眼看过了才是。 于是她干脆起了身来,将挂在一边的大氅穿上,将拾月喊了过来,一同往外头走去。 沈鹤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险些一头撞进明棠怀里,他来的太急太快,连一边的拾月都没来得及将他拉住。 明棠被他那牛犊似的力气撞得连退两步,险些跌倒。 沈鹤然满脸歉意,连忙去拉她:“大漂亮,你没事吧?” 明棠有些不大自在两人这样接触,将手抽了回来,面上有些清冷之色:“没事,不过如果你现下来寻我是为了来闹腾的,这会子不是好时机,我有要事要做,你先回去歇着,等我回来再说。” 说着,也不等沈鹤然回复,明棠便匆匆忙忙地带着拾月走了。 沈鹤然在后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皱眉头。 明棠这会子却也不管他,路上越走越快。 外头还有巡视的明家护卫,什么人能这样悄无声息地到明府门房来杀人? 她将拾月喊到身边来,悄声吩咐:“一会儿你只需集中注意,瞧瞧那附近有没有藏着会武之人,不必打草惊蛇,去看看是否有人。我总觉得此事蹊跷,是有人故意动手。” 拾月点点头。 主仆二人飞快地走出潇湘阁,往门房的方向过去。 等他二人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