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如何,明棠早就叫人盯着,尽收眼中。 只是她倒好似还真有几分真情,后来的几日自己一直闷在房中,迟迟没有动手。 她不动手,明棠也懒怠在这个时候应付她,只是隔两日便叫叫她来伺候,消息也渐渐流传出去,说明棠日渐宠爱身边伺候的阿丽,已然是收用了。 这消息算不上什么大事,明棠已然十五,身边放两个通人事的丫头也是正经事,没翻出多大的浪花——毕竟这事儿,明棠原也不过是做给背地里的人看的。 该知道的人早晚会知道,总会坐不住。 前日里才撞破她那好二叔与人偷腥一事,明棠正当打算在此事上做做文章。 明棠思及,那一日野鸳鸯是在四房偷吃的,那姘头大抵正是四房之人,便叫了双采去寻明宜宓院子里的使女打探消息。 她性子虽温吞些,但探查消息却很是聪明,因明棠与明宜宓的关系甚佳,两头常有往来,那边的使女也早和双采混熟了,双采只挑些自己从前听来的二房三房的事儿来说,就套开了那边的嘴儿。 这消息不大好听,双采死活不肯亲自禀告给明棠听。 明棠猜到她小姑娘面皮薄,也不责怪她则个,便叫她去同鸣琴说了来。 鸣琴回来的时候,面上的神情也有些不大自然。 原来四房也有些不着调的人,那人是高老夫人当年硬塞进四房去的一伙陪房,叫徐三。 徐三管着四房的花草,是个闲职,没甚要做的事情。他又是个酒鬼,喝多了又爱沾些赌博的事儿,前几年在外头喝酒赌博的时候同旁人打起来了,被打坏了根子,不大中用了,空留了个貌美媳妇儿在家里独守空房。 徐三家的是个极为风情款款的女子,在下人堆里很是吃得开,同谁都说得上话,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同她有话可说。徐三家的被打坏了身子,又没个子嗣在膝下,便不大管着媳妇,由着她自个儿玩儿。这事儿有些脏臭,四房的人嫌恶心,不大管他们,这一家子也住在最偏远的下人房。 鸣琴说的隐晦,明棠怎会不知道言下之意是徐三做不了男人却又想留个后,干脆叫媳妇自己去外头怀个孩子回来。 就是徐三晓不晓得,他这漂亮媳妇勾搭上的可不止那些下人,甚至和二房郎主都成就了好事儿? 鸣琴见明棠听了消息,面上有些饶有兴致之色,便知道她又想出来些坏点子。 果然,不一会儿明棠便眉开眼笑地招手喊她过去,在她耳边这般那般地吩咐一番。 鸣琴听了,也忍不住笑得肚子疼。 明棠她二人这边正谋划着,那头也如同明棠所料定的一般,果真有人坐不住了。 大梁朝极为看重新年,年节儿几乎是从小年一直闹到元宵,外放的臣子们若能回京,小年前便陆陆续续开始动身,正好到家过个热闹年节。 士族们更是看重此事,从小年的前一日便开始祠堂祭祖、贡献三牲。 明棠身为嫡出大房留下的最后一根独苗苗,祭祖是要站在极前列的,正好与她的叔父一辈儿在一起捧盆敬香,甚至还算得上是站在他们前头。 不过今次也就只有明二叔一人回来,明三叔和明四叔这个时候外放期皆未满,回不了京城。 祭祖男丁与女眷是分开的,高老夫人在那一头带着几个儿媳妇与府中的女郎祭祖,这边便是男丁一列。 明棠代表大房,一个人孤零零的; 二房是才回京的明二叔,明以良已死,他膝下就一个庶出郎君明二郎,腿脚不便,这时候也不曾来。 三房的来了放着太学年假的明以江; 四房的嫡子明五郎明以治还是个奶娃娃,由健壮的家丁抱着。 明府人口众多,男丁却不太多,祭祖的时候瞧着有些孤零零的。 这时候肃穆,祭祖自是静悄悄,明棠在这些小事儿上从来不出错,行礼敬香一丝不苟,叫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 祭祖没人说话,直到诸事毕后,众人才能松快一些。 明以江大抵还是想同明棠说说话,明棠却目不斜视地走到明二叔身前行礼。 明棠是小辈,虽祭祖按照祖宗规制挑了大房的大梁站前头,如今也是要给叔父见礼请安的,她是当主动同明二叔见礼。 明以江也只得跟着上来见礼。 这还是明棠这一世这般正式地瞧见她这位好二叔,二房的郎君明旭诚。 他身高七尺,美髯飘飘,面白微丰,是个和善模样,行事一板一眼,很是木讷的样子。 二房没有一个好东西,她这位好二叔更不是个好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