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阳雪在极小的空间里蜷缩着身子,本就酸痛难耐,再加上紧张和哮喘发作,几乎快要晕死过去。 程冬雨眼见事情败露,惊出了一身冷汗,只恨自己不会魔法,无法让穆阳雪凭空消失。 千钧一发的关头,小个子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晰又聒噪的鸟鸣。 他弯到一半的腰直了起来。回头一瞧,好嘛,栏杆上赫然立着一只白色的长喙大鸟,扑棱着翅膀,差点蹭到他身上。 小个子慌乱地挥舞手臂,鸟儿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扇着翅膀飞到草帽哥身边,亲热地咕咕咕咕叫个不停。 原来这是国宾馆饲养的大白鹭,吃粮食长大的,脾气特别好,就是偶尔喜欢啄人后脑勺。 草帽哥从小就喜欢鸟啊兽啊之类的,见这鸟不怕人,就凑过去摸了摸它肚子上柔软的绒毛。大白鹭也配合地用小脑袋蹭他的手背,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草帽哥满脸受用,对那鸟说:“乖儿子,稀罕死你爹了。” 可就在一瞬间,‘乖儿子’突然叼起他的草帽,扑棱几下翅膀,朝着湖畔飞走了。 “你爹的!还我的帽子!”草帽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对着岸边就是一通乱喊。 他猛然想起来,午饭的时候,见餐桌上的面包又香又软,便偷偷藏了两个在帽子里,敢情这破鸟是惦记上了吃剩的面包渣了! 草帽哥气急败坏,骂骂咧咧地冲出去抓鸟。 趁这个机会,程冬雨赶紧对小个子说:“黑灯瞎火的,那傻子别掉进水里淹死了,咱们跟过去看看吧。” 经过一番折腾,小个子早忘了那个奇怪的声音。 夜色沉沉,困意来袭,他打了个哈欠,当真从凉亭走了出来。程冬雨怕他起疑,不敢有半点耽搁,主动接过电灯,引着他一道离开了。 待湖面彻底平静后,穆阳雪一个人从板凳下面钻出来,浅色礼服上全是褶皱,白皙的脸蛋也被灰尘和汗水弄得脏兮兮的。 她深吸几口气,尽力让颤抖的手臂放松下来,摊开掌心,粉嫩的手掌因为紧紧攥着匕首,已经勒出一道深深的印子。 乌云散去,一道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锋利的刀刃上映出她冰冷而又沉静的面庞。 要不是白鹭将两人支开,这把匕首恐怕已经沾满了鲜血吧。 * 王泗源将司徒蓝樱约到距离市区几公里的酒庄里,一见面,就将王玉衡对他的警告噼里啪啦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 司徒蓝樱非但没有心疼他,反而略带嘲讽地回道:“你这么介意他的话,还来见我做什么,直接在哥哥的臂弯里好好过日子不就得了?” “你这说得是什么话?”王泗源顿时就不乐意了。 “给我说说,你到底怎么得罪冯斌卫了?那小鸡肠子都告状告到司令府去了。” “我说得都是寻常话,他偏要多心,我能有什么办法?”司徒蓝樱淡淡地回答。 王泗源气得不轻:“姑奶奶,你要是把对赵湘璟的那股子虚情假意用在冯斌卫身上,咱们能省多少的麻烦。” “不好意思,我就是喜欢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司徒蓝樱斜了他一眼,继而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王泗源拿她没办法,只能抱着肩膀谈正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赵湘璟说动了赵纯堂,继续为李行川供应矿石。” 司徒蓝樱的眼睛顿时绽放出光彩:“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猜赵纯堂早就看唐安国不顺眼了,再加上佐藤公司不断施压,这单生意总要做下去的。” 他又说起一件好笑的:“据说唐安国心里不服气,又亲自跑了一趟铭城,结果屁都没查出来,之后又去找赵老爷告状,老爷子转头就去寺里烧香了,理都没理他。” 司徒蓝樱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也要催促那位先生,尽早把钱拿到手,小心夜长梦多。” 铁矿厂的事暂时安定下来,秦梨央登台之事也很快出现了转机。 * 八月中旬一个火辣辣的早晨,陈德将剧团所有的歌女都聚集在院子里,宣布了一桩大事。 兰芝歌舞剧团准备筹办一场史无前例的雏星大赛,参赛者是团中所有未出道的新人,比赛通过观众投票和评委打分的方式,选出三位最有潜力的新人,获得登台出道的名额,在今后的演出中,享受优先安排站位,优先安排造型师、定期发行唱片等一系列优待。 不仅如此,比赛的赞助商还将为夺冠的新人提供一枚纯金的雏星奖章和丰厚的商业资源。 从某种意义看,雏星冠军就是兰芝倾力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