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饮了太多的酒,把自己给彻底灌醉。而这一醉,便让曹昂直到次日中午才醒了过来。
曹昂太多日难以入眠,也唯有在酒醉中,才能睡个好觉。
宿醉的曹昂有些头疼,迷迷糊糊地想叫袁荧,突然反应过来,葳蕤已经再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因为酒醉,曹昂喉咙有些干。往常自己喝多了,袁荧总是一大早就给他准备润喉的酒,现在却再也喝不到了。
直到现在,曹昂才明白,何为“短布单衣谁为缝,东皋种黍谁共舂”。
曹昂让人端来水,胡乱的洗了把脸,便往母亲丁氏院去。
这些日子,曹昂也顾不得他们,几个孩子都跟着母亲丁氏。不过曹昂每天早晨都会去看他们,他们没了母亲,最是敏感脆弱,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能让他们再添悲伤了。
无忧最大,已经带着两个妹妹去给母亲守灵了,院中只有丁氏和曹蔚在,而丁氏正在逗弄着曹蔚。
曹蔚很乖,不哭不闹,也就饿了、拉了才会哼唧几声。见到曹昂更是会“啊,啊”的笑,此时的他,还无法感受到丧母之痛。
曹昂陪着丁氏和曹蔚待了一会,正准备离开,这时丁氏突然说道:“自葳蕤去后,你那几个妾室都眼巴巴地想照看阿福,一个个都在各寻门路,你得早做打算。”
曹蔚的小名叫做阿福,是袁荧生前起的,充满了对儿子的期待。
曹昂听后面色如常,一边逗弄着儿子,一边说道:“外公派人来找阿母了?”
丁氏没有回答,却是低声道:“葳蕤刚去,你这后院乱不得,所以有些事情,得快刀斩乱麻。虽然现在时机不当,但我还是要说,你要早日定下新的夫人。”
“葳蕤走了,我这还在悲伤,可聪明的早就盯上了侯府女君之位,阿福是我的长子,将来这偌大的广陵侯府都是他的。谁若是能成为阿福的养母,必然会在接下来的女君争夺战中抢得先机,也难为他们了。
我还以为母亲会为六妹妹说话呢?”
“你那几个舅舅,均是不成器,给他们太多的福祉,他们也接不住。你外公也是老糊涂了,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培养培养子孙。”
曹昂的祖母老丁氏希望曹昂的夫人姓丁,可是其母丁氏却是明白,曹家三代主母都姓丁是绝不可能的。他这个儿子如此厉害,怎么可能让丁家威胁到曹蔚的地位。所以丁家的打算,注定会落空。
丁氏希望丁家人不要乱折腾,可是她一个外嫁女,也管不了家族内部的事情。所以丁氏今日在曹昂面前说这些,既表示丁家的作为跟她无关,也提前打个预防针,若丁家真做什么事,希望曹昂看在她的面子上,多多宽恕。
丁氏很清楚,曹昂对老丁氏和她,确实有很深的感情,可是对丁家却没有。
曹昂多聪明,母亲一说话,他便明白了母亲的心意。他也松了一口气,若是他这位母亲真的拎不清,非得为丁家争一争,那好多事很麻烦。
“外公可不糊涂啊!我想外公之所以来找母亲,肯定是被家里人逼得没办法了,不得不来。他不过是行个过场,堵住家里人的嘴。母亲放心,我是不会在意的。”
“那就好!”
曹昂之言,算是他的允诺。哪怕丁家真闹出什么麻烦,也不会牵扯到曹昂外公这一支。丁氏听后,这才勉强安心。
母子二人又闲叙了一会,曹昂将要离开,临走之前,对丁氏说道:“母亲,府上的事情,你暂时管着,我让无忧帮着你。至于阿福,母亲又要管府上,还有父亲和几个弟弟,只怕忙不来,所以还是我亲自来带吧。”
丁氏一愣。
“你一个大男人,如何会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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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也不用我做事。小孩子从小没了母亲,若是父亲再不在身边,总归不好。往后也基本上用不到我去打仗了,我就陪在母亲身边,孝敬大父,父亲和你,将这几个孩子。至于女君,这个家中,只会有一个女君。”
丁氏眼看曹昂不像说笑,心中震惊,到底也没说什么。
“留在你身边也好。”
丁氏不敢争,甚至不敢养。丁瑜身后有丁家,可她这个做祖母的身后也有丁家。这种情况下,曹昂怎么可能将孩子放到她身边,让丁家有太多想法。
只怕曹昂连做母亲的机会也不会给丁瑜。
所以曹昂自己养,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丁氏有些难过,很多事情,终究是身不由己啊。
曹昂离了丁氏的院子,还在想之前的事。丁氏说的,他不是不知道,甚至知道的比丁氏还要多。
当前就数丁家跳得最欢,若是让与丁家有关的人养了曹蔚,那还了得。
两汉的后族和之后朝代的后族完全是两码事,可是能名正言顺掌权的。所以现在断了丁家的念头是为丁家好,否则很可能就要杀人了。
当然除了丁家,徐州的世家大族想让陈婥上位,曹家宗族内部希望夏侯真上位,就连一些跟袁家有牵扯的,也想让袁淑上位。
袁荧死了,大家都盯着曹昂下一个老婆的位置。谁能夺得这个位置,谁就在权利之争中占据先机。
古往今来,越是得天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