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凄厉的像是来自深渊地狱的魔鬼,它嘶吼尖叫,震的孟寻耳膜都在隐隐作痛。 她靠着墙壁蹲下,任由水流尽数砸在身上,双手紧紧的抓着头发,因为用力,扯的发根都有了松动的痕迹。 眼前忽明忽暗,周围像是都在天旋地转。 旋转之间,孟寻好像看到了她的父母。 身为优秀飞行员的他们,正值年华却没了性命。而夺走他们生命的那一幕,被小小的孟寻全部看在眼里。 “孟寻你还小,你还小,你帮不了他们很正常,不要自责。” “孟寻,你一直都是外公外婆的骄傲。” “要加油,加油继承我们对你的期待。” 女人浑身湿漉漉的,眼睛红的吓人,她托着湿透了的衣服,浑浑噩噩的走出浴室。 即便头脑已经混乱不堪,但仍有一丝理智在告诉孟寻:不要给任何人添麻烦。 弄脏了床,江廷野还要辛苦整理。 所以在江廷野过来找她的时候,却发现浴室的门半敞着,花洒没关闭,原本在这里洗澡的女人不见了踪影。 “孟寻?” “孟寻!” 江廷野满二楼找人。 也是在这时,他第一次讨厌木湖万象这栋房子的大。 他楼上楼下找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在二楼的阳台里发现的人。 拉开门,露天阳台的一处角落里,女人蜷缩着缩在那,她抱着胳膊,脸颊紧紧的贴着地面,一边发抖一边还在睡着。 躺在这里之前,孟寻在想:在阳台就不会弄湿江廷野的地方了。 江廷野不知如何形容此刻心中的酸涩。 他几步过去,果断把人抱起来,也不管孟寻身上有多湿,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卧室。 放下人后,江廷野把门关上,而后靠近床边,动作格外利落的将孟寻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 又拿浴巾给她擦干身上,重新挑了一件新给她买的睡裙换上。 女人全程都没睁开眼睛,也不知道这么折腾醒是没醒。 她的头发也湿了,江廷野只能小心翼翼叫醒她,“孟寻?小孟寻你醒醒?” 听见好像有人在像外公那样喊自己,孟寻缓慢睁眼。 她没有睡着,但却像是困在了哪里出不来一样。 可江廷野的声音仿佛带着凶悍的攻击力,直接将她解救了出来。 “你头发没有干,吹吹再睡?”江廷野试探着问。 客厅的电话不停地在叫,像是催命一样,可江廷野完全没有心思去接什么电话。 哪怕是公司的事,也要排在孟寻后面。 女人乖乖点头。 江廷野松了口气,去她房间里的浴室拿来吹风机,随后先一步坐在床头,让她坐在自己面前。 他一边帮她吹头发,一边贴近女人耳畔,轻声细语的问:“告诉我,为什么跑到阳台去躺着?” 孟寻眼神还是空荡荡的,就像是一个人睡懵掉之后醒来的模样。 她想了半天,慢吞吞回答:“身上淋湿了,没力气擦,去阳台不会弄脏你的地方。” 江廷野的动作一顿,喉咙吞咽了两下。 直到吹到半干时,他柔声嘱咐:“以后不要这样想。床单被套都是可以换的,况且也不值钱。但你万一感冒发烧了呢?外面的温度越来越冷,你生了病,我还要照顾你,耽误了公事。你觉得划算吗?” 女人轻轻转回头,眼睛湿漉漉的,“不划算。” “那就是了。”他笑着与她贴了贴脸,“不要总是怕给我添麻烦,只要是你关于你的,就都不麻烦,知不知道?” “知道了。” “记住了?” 孟寻点头:“记住了。” “吹好了,你睡一下,周渠一会儿送来夜宵,到时候我叫你,起来再吃一点。”江廷野给她掖被子。 孟寻窝在床中,身体蜷缩着,像是时刻都在自保的样子。 江廷野悄无声息关上门下了楼去回电话。 - 深夜。 周渠带着夜宵过来,江廷野回到楼上叫她,却在碰到她胳膊的时候,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周渠。” “周渠!” “在!”周渠赶紧从一楼餐厅露头:“怎么了?” “让银姜过来,孟寻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