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沉淮出现,苏芽还以为自己是个很规矩的姑娘家。 却原来,她过往那些波澜不惊,都只是因为没有沉淮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人在眼前。 沉淮出现了,她的规矩便没了。 苏芽肆无忌惮地按着沉淮亲,假如话本子里头写的那些浅尝深吻都不算,那她算是无师自通。 不晓得过了多久,一条鱼儿嫌视野不好,心急地跃出水面,砸出一圈水声。 苏芽恋恋不舍地抬头,看见沉淮刚睁开的眼睛里还有些朦胧的黝深,棱角分明的嘴唇似有些肿了,唇色潋艳,直有万种风情。她脑中嗡地一声,只觉日光晒人得人昏沉,竟然又忘记装一回娇羞。 两人四目相对地看着,直到沉淮张口欲言,苏芽才突然转身趴上船弦,羊装去看水里的鱼儿,“嗯,我们要不要捉几条鱼回去?” 谁知湖水不懂事,竟然映出她通红的小脸,眉目含情的样子,苏芽自己见了都吃惊,嘴里赶紧说:“要吧,给你见识一下我捉鱼的本事!” 她说着就站起来,把窄袖一卷,突然发现这小船里除了两只木桨,此外什么都没有,更别提渔具了。 总不能跳进湖里,给他表演徒手捉鱼吧? 苏芽懊恼地看着湖面,背对沉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反应。 身后传来动静,手腕上传来牵拉的力道,她想都没想地,便顺势倒进他怀中,几乎称得上娇软无力,靠住他的时候,甚至还娇呼了一声。 沉淮被她逗笑了,都按着他亲过三回了,现在才开始娇羞,会不会晚了点儿? 可是,他心中柔成一湖春水,任她怎样做,都点在他的心窝里…… 小船自渡,横在碧波中,一双人儿依偎着,偷得风雨前的宁静。 终于,沉淮按住了心中的季动,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苏芽依旧通红的耳尖,声音有点儿沙哑,“姑娘,以后可不兴这样啊,亲过就跑,可太薄幸了。” “哪个跑了?”苏芽将他的手拨开,都囔道:“你想笑就笑吧,憋着做什么。” 她揉揉被他摸得发痒的耳朵尖,心道这要是被颜氏知道了,非得打死她不可。 只是人生苦短,她又有什么办法?不抓住这一刻心动和自由,她怕自己以后会后悔死。 耳边是他仍有些急促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敲着苏芽的脸颊,她脸上依旧发热,心中却已开始想起来正事儿。 “哎,我刚才说的话,你可记着了?” “哪一句?” 沉淮眨眨眼,她刚才似乎是说了好多话,此刻问的是哪一句呢? 苏芽一骨碌地从他怀里爬起来,盯着沉淮的眼睛,认真地道:“先找藏春草——淮安城里有再大的事,你都先别管了,我们先把毒解了。” “本来就没管,”沉淮笑道:“来都来了,淮安城便是要塌了,我也是鞭长莫及。” 苏芽点头,拉起沉淮的手握住,语气加重:“宋瑾的事情,你也暂且别烦心。” 沉淮垂着眼皮看两人交握的手,没吭声。 无声的拒绝,苏芽岂会不懂? “我们行程隐秘,别人想找过来也不容易的吧?”这事儿她想的清楚了,此刻便要说清楚,“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找到白马湖来了,我现在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你信不信:我现在不仅能保护自己,保护我娘,也能保护你?” 沉淮一怔,眼神抬起,将苏芽看了好久,才慢吞吞地问:“保护我?” “当然了,保护你,”苏芽竖起两根手指,“我娘第一,你第二,你们两个,我都会保护。” 少女的神色认真无比,从小腿上解下一枚匕首。 鞘色深沉,鞘形质朴,冷硬中藏着隐忍待发的桀骜,正是杀徐明那夜,他送给她的那一柄。 “你看——” 苏芽将匕首抽出,在沉淮面前晃荡了一下。 锋利的刀面将日光折射在沉淮的眉眼上,光影微晃。 沉淮挑眉,“你竟将它绑在小腿上?” “对呀,”苏芽道:“放在别处我不放心,自然要随身带着。可是无论是藏在怀里,还是放在袖袋里,都很容易被我娘发现,那我只好绑在腿上……试了几次,这位置还挺趁手的。” “小芽儿真是聪明。”沉淮赞许地拍拍苏芽的脑袋,就像拍小猫小狗一样。 苏芽嫌他把自己头发拍散了,不满地道:“说正事儿呢,你不要打岔。” “好,姑娘你说。” 沉淮一本正经的时候,气场总是格外地强,但是苏芽也不含湖,痛快地道:“你还记得送我这把匕首时,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沉淮明白了,眼中便立刻亮起来,却笑道:“记得不太确切了,还请苏姑娘指点迷津。” 苏芽差点儿被他笑得醉了,这厮的色相实在诱人,她到底要修炼多久,才能经得起考验呢?” 她清了清嗓子,道:“你当时说过,让我学会反击,不要再做窝窝囊囊的人。” “就这句?”沉淮问。 自然还有的,苏芽垂头,抿嘴微笑,想到当时场景,时至今日依然觉得很感动。 当时,沉淮让她以后再面对危机时,只管放手去做,若有官府找她麻烦,自有他顶着。 以沉淮的能耐,确实顶得起。 可是,这片心意,当时的苏芽却还不敢接:她凭什么让他帮忙呢?她可以请他帮忙顶一次,两次,三四次,却凭什么让他一再帮忙呢?所以她将匕首小心收着,既不舍得归还,又害怕与他提起。过了这些日子,又发生了许多事,现在她对于沉淮的心意是笃定的,于是终于不再扭捏。 “我知道,你挂记着宋瑾的事,”苏芽将手中的匕首转了几个圈,道:“一是因为你曾经允诺过刘叔,要帮他把追杀的事情摆平,让他能光明正大地出现,自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