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永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顾昭以为祝贵身手极好,柳璨获胜几率不大,顿时更慌了:“我听阿璨说,兵士家人能够去探望他们,有时还能带小孩子过去,阿璨还让那孩子骑过赤骅。” “我也想去,江永,你看看能不能把我带过去。” “阿璨这么看重我,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吃不好睡不好,过几天形容憔悴、衣带渐宽,阿璨见了我,我看你们怎么交待。” “王斌你过来,”江永转头叫住王斌:“你爹娘常去看你,你看看有没有办法。” 王斌一路小跑过来:“什么办法?” 顾昭不明白江永为什么要叫来王斌,但还是严肃道:“我要去见阿璨。” 王斌看了江永一眼,顿时明白了。 江永母亲生他时难产,虽说侥幸生下了他,却血崩而死;他父亲自青年时就追随柳彻,后来不幸战死,江永便成了孤儿,和柳璨一起养在柳彻身边,自是没有亲人探望。 王斌想了想,道:“顾娘子要是想见柳哥也行,就是……” 王斌一双眼上下打量着顾昭,顾昭见他支支吾吾的,急了:“是什么?直说无妨。” 王斌笑了:“顾娘子生的白净好看,到军营里肯定很是惹眼。为了避免给柳哥带来麻烦,我想请顾娘子换一身没这么显眼的衣服。” 顾昭挑眉,“这便可以了么?” 王斌点头,“是啊,咱那是军营,又不是诏狱,当然能进去看看了。” “好,”顾昭深吸一口气:“这事交给你们,阿璨比武那天,我一定要去看。” 王斌扫了江永一眼:“顾娘子放心吧,有顾娘子在,柳哥一定不会输的。” 顾昭忽然觉得更担心了。 当天,顾昭便换了一身豆青的衣裳,还在脸上涂了些深色的脂粉,将眉毛画的更浓了一些,然后走到江永王斌的面前,让他们确认这身装扮毫不打眼后,这才安心了回了房间。 到了柳璨比武的那一天,顾昭按照约定好的装扮收拾好,王斌江永则驾着马车在顾家门口等着,直到看见顾昭领着顾轩一块儿走了出来。 王斌顿时有些愣了,踟蹰道:“顾娘子,你怎么还带着轩轩啊?” 顾昭拉着顾轩上了马车:“我一个人出不去,但和轩轩一起就能。方才我说要去首饰铺子里去看一看,待会儿把轩轩送到那里去。” 王斌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将顾轩送到首饰铺子时,顾轩下了马车,趁着顾昭转身的空当,恶狠狠地瞪了江永一眼,眼神清清楚楚:敢欺负我姐试试! 王斌连连苦笑,比着口型说不会,这才哄住了顾轩,赶着马车往军营走去。 进军营的时候,守卫的士兵看了江永一眼,打了声招呼,目光偷偷地落到了顾昭身上。 江永上前一步,遮住了对方的视线,几句寒暄过后,顾昭几人顺利地进了军营。 江永却不知道,方才看向顾昭的那位士兵,转身就去了柳彻的营帐。 柳彻穿了一身寻常衣服,闻言放下手中的公文:“江永真的带了个女娃子进来?” 那士兵垂着头,道:“是,那女子虽然乔装打扮,但属下绝不会认错。” 柳彻挥手屏退士兵,卫羽双眼放光:“这女娃子,不会就是阿璨看上的那个吧?” 柳彻望他一眼:“不然呢?江永那孩子哪有家小?” 卫羽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来:“大哥,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柳彻眯着眼:“别带护卫,咱们悄悄地去看一看。” 李俭他们一连养了十多日,伤好了不说,还一直趴在床上,直趴得浑身不舒服。 今天柳彻特意要为他们出气,他们当然是兴致勃勃地跟着柳璨走到了比武台前。 比武台高三尺有余,四角处立着两尺高的木质栏杆,别处则系了麻绳;北边放着个武器架子,上面插着半丈多长的几根木棒—— 这本该是切磋枪法的长枪,只是武器沉重,恐伤了人,于是便将长枪去了枪头,只留下木棒。 木棒一头包了红布,红布里面包了石灰,以身上弹的石灰痕迹当作伤口,以此来辨别胜负。 除此外,比武台上再无兵器。 祝贵早面色沉重地站在了比武台上,一双眼盯着越走越近的柳璨。 早有人为柳璨一行人分开了一条路。等柳璨走了过来,这条路又合上了。 见柳璨来了,祝贵抱拳:“柳三公子来了?” 陈安当即恼了:“要比就比拳脚,你为什么这样叫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