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约柳三公子相见,便是为了感谢柳三公子,柳三公子何必言错呢?” 说着,将柳璨摁到了椅子上。 顾清源又道:“我虽是出身商贾人家,不比定远侯府富贵,却也走南闯北,有些见识。这牙雕球尺寸不小,做工又极为精致,一看便价值不菲。柳三公子帮了内子与小女,我不曾登门拜访、携礼致谢已是十分愧疚了,又岂能收下柳三公子这般贵重的礼物?” 顾清源说着将礼盒又朝着柳璨推近了几分:“这礼物,柳三公子还是收回去吧。” 柳璨一时沉默。 柳璨总算明白护国寺途中,顾昭面不红、气不喘地说自己有位名为柳璨的故人是跟谁学的了。 柳璨原以为那是顾昭临危不乱、当机立断,现在看来,这妥妥是家学流传啊。 顾昭言称认识柳璨、趁机让柳璨护送她们母女到护国寺去;郑氏打着送来饭食的名义请他帮忙寻找护卫;如今顾清源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字字句句都是拒绝,却依旧让柳璨挑不出半分错处。 柳璨当然知道,自己追求人家的女儿,对方看自己很是不爽,但顾清源若是不收这礼物,便是不认可自己,想来自己日后追求顾昭就会辛苦万分,于是站起来道:“顾先生言重了。顾先生眼中这牙雕球价值不菲,但晚辈眼中,它只是一件赏玩之物。晚辈前来拜访先生,空手而来十分失礼,若带着礼物回去,家中严慈怕是会怪罪在下不知礼数。还请先生体谅晚辈,收下这份薄礼。” 顾清源慢慢坐了下去。 柳璨挑的礼物,是一只牙雕套球。 这象牙球径有三寸,中间镂空,足足雕了九层小球。 九层小球大小不一,层层套嵌,稍一移动,中间的小球便骨碌碌地转动。 细细查看,九层小球雕刻的图案还各不相同。 这礼物既贵重又精巧,倒是一件极好的赏玩之物。 柳璨肯送这般贵重的礼物,定然是极其看重自己与顾昭;而柳璨能挑中这件礼物,想来也是顾昭告诉过柳璨自己的喜好。 方才他言语中暗藏玄机,几番机锋打下来,柳璨应对还算不卑不亢,态度也十分谦和,倒是个读书知礼的孩子。 顾清源心中因着柳璨趁自己不在追求自己女儿的不悦,便消散了一二分。 可这还不够。 自打听说了柳璨的事,顾清源便准备了一系列考验,正要再考一考柳璨时,顾轩敲响了屋门:“爹,厨房准备了栗子羹,我来送一碗给您。” 顾昭推门而入,红漆托盘上放着两碗栗子羹。 一见顾轩竟然端来了两碗栗子羹,顾清源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 顾昭先将一碗栗子羹放到了顾清源的面前,这才将另一碗栗子羹放到了柳璨身侧:“我爹最喜欢喝栗子羹了,姐姐亲自跑到厨房做了好多。听说柳师傅也在,我就多盛了一碗,柳师傅尝尝喜不喜欢。” 柳璨道谢,接过了栗子羹,却没有尝上一口。 柳璨哪里敢喝啊,他未来岳父明显看他不爽,他怕前脚喝了一口栗子羹,对方后脚就说他生了一副饿死鬼投胎的寒酸样,嫌弃地将他扫地出门。 当下垂眉敛目,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正襟危坐的君子之风。 心中却很是愉悦,心道昭昭果然是向着他的。 昨天下午,顾昭在秋千架上坐了好半天才等到了顾轩。 江永正要教顾轩习武——自打柳璨离了顾家,顾轩拳脚师傅一职,便自然而然地移交到了江永与王斌手里。 但见顾昭一副有话要讲的模样,江永顿时很有眼色地离开,一脚将木棒踢出了武器架子——这木棒用红布包石灰当作枪头——随后右手接住木棒,耍起了枪法。 顾昭朝着顾轩招手:“轩轩,过来,我有事要跟你讲。” 顾轩连退三步,眼含戒备:“姐,我忽然想起江师傅说要教我枪法,我还有事——” 顾昭歪头:“我要是不准他教,你猜你能不能碰到那根长枪?” “……”顾轩气呼呼地走了过来:“有事快说。” 心里却愁云惨淡,不知道顾昭又要怎么坑他。 顾轩年纪小,又是男孩,自小受祖母疼爱。 偏偏他祖母看郑氏很不顺眼,顾昭有时候气急了,便哄着顾轩去捣蛋。 比如,顾昭说祖母的红宝石牡丹簪子特别好看,哄着顾轩去拿出来给她看。 顾轩便傻乎乎地拿了出来,最后祖母气了半天,顾昭才让顾轩送了回去。 那天顾清源气得差点揍顾轩,顾昭忙拉着顾清源的胳膊,说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