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璨笑了,也没说认不认识,只说了句:“我平日在做些什么,总旗比我更清楚。我哪里来的时间去结交女眷?” 柳璨自小被拘着读书习武,若是厌了,便用棍子打到不敢生厌;稍大些就进了军营,身边别说丫头了,连只母蚊子都未必见得到,也确实没有结交女眷的机会。 韩策顿时更奇了:“那你去找她做什么?你别说是为了赏银——侯爷什么时候在银钱上亏待过你?” 定远侯在银钱上并不放纵柳璨,但更不在银钱上亏待柳璨。柳璨每次拿了银子,都会贴补手下兄弟。柳璨既不缺钱,自然不会汲汲于财货。 柳璨刚刚摘下头盔,闻言动作一顿,想了想:“你不觉得,她挺好看的吗?” 韩策嫌弃地皱眉:“你说她胆子大、敢诓你护送她都比说她好看更有说服力。” 韩策的夸赞倒是真心实意。倘若他们不是定远侯手下的兵,被军法管怕了,那么对方借故叫住自己,又扔出二十两银子来,确实能寻一队护卫。 毕竟,这年头招募来的兵多的是见财起意之辈,银子不够,临阵脱逃的也不在少数。 柳璨立刻改口:“属下正是被她的勇敢机智打动了。” 突然意识到柳璨已将盔甲脱去大半,韩策急了:“你要送她就去送,脱什么盔甲?” 他们这些骑兵,最大的依仗就是身上盔甲与座下马匹,这也是他们高战斗力的保证。 如今柳璨脱去盔甲,万一再遇到敌人,岂不是很危险? 柳璨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他怎么和侯爷交代? “匈奴人都扫光了,我还穿着这几十斤的盔甲做什么?”柳璨边说边接着脱去盔甲,甚至还重新挽了髻:“总旗放心,这东西不用您亲自带回去。” 他们这些铁骑金贵得狠,个个一身盔甲不说,一人还有两三匹马儿。 人吃马嚼,所用不少。但既然要他们杀敌,当然不用他们亲自带着饭食饲料。隔上一两天就会有辅兵送来所需物资,同时,也能让他们带走不用的东西。 韩策瞧着柳璨放在地上的盔甲,嘿嘿一笑:“怕你浑身是血,她见了你害怕?” 柳璨没看他,只是揉了揉被盔甲磨出淤青的手腕:“护国寺佛门清净之地,我穿着铠甲算怎么回事?” “哟哟哟,”韩策乐了,“佛门清静之地,你扛着狼牙棒算是怎么回事?” 柳璨眼神一凛。 他确实计划着要带狼牙棒,但这东西能带进护国寺里面吗? 罢了,实在带不进去再说。 韩策吹了声口哨集合人马,顿时人影散乱。 韩策又问柳璨:“十个人够吗?用不用多带几个人?” 柳璨是小旗,手下管着十个人,连柳璨十一个人;韩策是总旗,手下管着五个小旗,连自己五十六个人。 因着柳璨是定远侯的幺子,韩策手下这五十五个人个个骁勇善战,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的勇士。 定远侯虽然没有公开宣布过柳璨的身份,但与柳璨交好的兄弟都清楚他是谁。 韩策自是不必说,定远侯亲口嘱咐他照顾柳璨。 李俭他们则是从柳璨的马儿身上看出了端倪。 那匹马儿通身黑色、肩宽臀厚,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再联系柳璨的姓氏,柳璨身世自然一目了然,柳璨也痛快地承认了。 也因着柳璨的身份,韩策不得不多问几句。 柳璨道:“不必,我带四五个兄弟就好。” 眼见着人马集合齐了,韩策偷空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刚才不直接送她去那什么护国寺,反而要现在再去追?” 柳璨匪夷所思地看着韩策,眼神里满是嫌弃:“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她,要是刚才就跟着去了,你们一定认为我早就和她认识。人家一个闺阁姑娘,我去了,不是凭空污人清名吗?” “……”韩策愣了愣:“你都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考虑到这种程度了,你们真的从来没见过面?” 韩策又想起什么似的,诧异道:“你这十几日几乎不曾下鞍、日日追着匈奴人打,莫不是为了她?” 想了想,韩策又觉得不可能,甩了甩头,乐滋滋地想这回的封赏去了。 柳璨对韩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策马挑了自己手下几个兄弟,叫他们一一地卸了甲。 陈安年纪最小,性子也单纯,卸了甲后不住地甩着胳膊感慨:“哎哟,还是不穿盔甲舒坦,我这浑身上下轻松得跟棉花一样。” 一句话逗得李俭他们哈哈大笑。 柳璨自然也笑了,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