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休,裴叶棠下学便坐马车要回裴府。 裴府在清风坊,袖春坊的东边,她却让长随从南门出发绕城半圈到了西市,到了西市一家胭脂铺的门口,下车进了铺子。 店家一见是裴叶棠,把她请进了里间的客房让她边喝茶边挑选。 推门刚进客房,就见到窗前坐了个女郎正在用帕子擦泪。 听见声响,女郎泪眼婆娑地抬了头:“叶棠,你来了!三郎给我写信了吗?” “君如阿姊,你这又是何苦,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人,到头来只会害了你啊。” “叶棠妹妹,信呢?给我三郎的信!” “你!”裴叶棠也不知该如何劝裴君如了,她觉得自己这表姐要走火入魔了,居然喜欢三皇子,还做梦三皇子能娶她,她说了很多遍在太学徐知意跟三皇子形影不离,可裴君如坚信那都是假象,司徒期心里只有她。 见她如此执迷不悔,裴叶棠只得认命地把信掏出来递给她就准备离开了。 谁曾想刚走出门路过窗前,便听到屋里撕心裂肺的哭声。 裴叶棠只好转身又回了屋里,关好门她问道:“阿姊,你又怎的了?” “呜呜……叶棠,三郎在太学状态可好?” “好着呢,阿姊你有功夫关心司徒期不如想想你该如何吧,你现在适龄,采选礼部的花鸟使也来登记造册了,你到底想如何,初选都过了,要不要去参加殿选,还是装病离开玉京城躲两年?” “三郎……三郎说让我通过殿选,成为圣上的妃子……”裴君如说的吞吞吐吐,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嘴唇也毫无血色。 裴叶棠的脑子嗡地一下,她心中有了最不好的猜想。 她嘴唇轻轻地动了起来,在裴君如的眼里能看到口型是在说“谋反”。 裴君如哭得更大声了,这下裴叶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也是呆愣在原地,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冒。 “这……这可如何是好?”裴叶棠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三郎信中这样说,那便是徐将军的主意,我们裴家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叶棠,阿姊只求你最后一件事,此次大概是我最后能写给三郎的信了,你一定要替我带到……以后我便是再爱慕三郎,也只能深深藏在心中。” 裴叶棠看着哭成泪人的阿姊,事实的真相她已说了很多遍,阿姊就是不信司徒期是在利用她,现在还是一心一意为这将要失去的爱情哭得肝肠寸断,她一时间百感交集只剩下无语。 最看不起的人便是利用女子情感的男人,司徒期这油嘴滑舌的骗子,骗走裴君如的心竟是为了谋逆,裴家本就依附于徐家的势力,想要拒绝此事是不可能的,裴君如拒绝了也会落到她裴叶棠身上,她不敢劝阿姊反抗,她不想进宫跟徐牧里应外合,这样一对比在徐知意身边受气都算是小事,徐牧所谋之事一旦失败,徐裴两家就等着株连九族吧。 裴叶棠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对裴家女郎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感到绝望。 * 殿选当天,天气晴好,玉京城连日来烈日炎炎,女郎们早就换上轻如云朵的纱制披帛,襦裙也选了玉京城最时兴的布料香云纱,一水的鲜艳颜色,中间却有一吐绶蓝齐胸襦裙的女郎,正是崔婴。 在吐绶蓝的映衬下,显得崔婴更加白皙了,她配了青梅色长衫还有一条嫩鹅黄披帛,脚下配了云头履,修长的颈项上带了一串白水晶项链,梳着偏梳髻,头上插了一只金镶玉蝴蝶步摇,还配了很多花钿,额上贴了绿色的鱼纹花黄。 泉儿在一旁帮自家小姐打着伞,突然看到旁边有一穿着吐绶蓝襦裙的身影。 “女、女郎,大事不妙!” “什么事一惊一乍的?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还没学会冷静?都在常宁殿门口了还这样没出息……” “女郎,有人跟你穿了同样的衣服……连、连发髻梳得都一样。” 崔婴往泉儿眼神望的地方看去,那女郎确实跟自己穿得一模一样,同样是吐绶蓝襦裙配青梅色长衫鹅黄披帛……发髻梳的同样是偏梳髻。 “这……世上真能有如此巧合?” 崔婴做了几次吐息,便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无碍,只是服装相近罢了,我用心准备的才艺不会被任何人比下去。” 另一边裴君如也看见了不远处的崔婴:“这、这是哪家的女郎啊,我们竟是穿的一模一样?” “回女郎,奴认得她家的丫鬟泉儿,这是吏部尚书崔大人的妹妹崔婴。” “现在又来不及换衣服,殿试马上要开始了……这可如何是好!” 裴君如先是焦灼了一会突然内心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