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书,你这是做甚?有事好说好商量,为何要行跪拜之礼?” 裴简之只顾得上看卢谦:“一郎,我知你心中有棠儿,此次来侯府,是我以阿耶的身份求你救下棠儿……” “裴尚书,谦不懂你此言是何意,我又如何能救裴叶棠?” “我与徐牧结盟皆是我利欲熏心做出的错事,棠儿是无辜的,惩罚我一个,我裴简之绝无怨言,我本想主动投案,但又怕连累棠儿,棠儿自幼丧母只有我与她相依为命,一切都是我这个做阿耶的错,她是无辜的!” “你是怕谋逆之罪牵连到裴叶棠,若是流放三千里,怕女郎熬不住?” “对,求卢谦公子帮忙想想办法,救救棠儿。我是杀是剐悉听尊便,但我不想棠儿跟着受苦。” 郑鸿志也是做阿耶的,被裴简之这份父亲拳拳之忱所感动。 可是他又没有在朝为官,他不知保下裴叶棠这件事是否可行。 和卢谦对视一眼,卢谦轻轻摇头,表示此事没有胜算,郑鸿志有些丧气,垂着头不再说话。 “你送给棠儿的兔子花灯,被她用匣子装起来,偶尔会拿出来,望着灯出神。我见过几回,试探地问她,她一直不肯回答我,甚至还把花灯藏起来。” 卢谦一怔,随即换上落寞的神情:“谦与裴家女郎并无私情,仅是乞巧节偶然遇上,在摊位替她赢下一盏灯。望裴尚书不要误会女郎。” “好好,是我误会棠儿对你的感情,可你们是朋友,就当是我求你,能否替我把她藏匿起来?” “阿谦,裴尚书说到这个份上,阿耶要擅自替你和你阿娘做主应下来。” “阿耶!裴叶棠……曾与琤琤有过节,我不敢轻易答应,是怕妹妹们心寒……” “此事不告诉你妹妹们,我去同卢姝还有卢妍商量一下这件事,看看用什么办法能保下裴叶棠。” 裴简之听到郑鸿志答应,激动得起身又要跪,郑鸿志和卢谦赶忙把人扶起来,三人并未聊太久,裴简之就说要回裴府,等待大理寺的人来抓他。 走的时候把马车留下来,几人不着痕迹地把马车领进后院,领到西跨院的客房。 撩开车帘,里面只有裴叶棠和她的贴身婢女,裴叶棠喝了父亲给她的茶水,现在正昏迷着,丝毫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小心些,把你家小姐安顿好,屋内缺什么及时找主管报备,裴叶棠醒了派人来告知我。” * 两匹快马疾驰在林中,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听在逃亡的人耳中像是兵刃相接的声音,后面似有追兵穷追不舍,让两人不敢停下来。 “表哥,我们要去哪里?不去城郊等我阿耶吗?” “知意,现在我们不能停下来,抓紧时间甩开追兵再想办法联系我舅父。”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往哪个方向去?” “往丰州去,舅父在北疆有些势力,或许去北疆就能殊途同归。” 后面一阵马蹄声,有一队兵马进入树林,惊起林中的鸟鹊,鸟儿四散纷飞。 望着天上飞往各处的鸟儿,司徒期陷入沉默,他现在无比纠结,心中虽有不舍,但他知道,要想让徐知意活命,他们必须分开。 “知意,你看着表哥。”司徒期勒马,让马放缓步伐,与徐知意同行。 “表哥,何事?你脸上没有脏污之处。”徐知意以为司徒期让她帮忙看一下脸上又没有污渍。 司徒期望着徐知意的脸,只是深深望着,徐知意的目光带着三分不安三分哀伤剩下的是疲惫。 不知从何时起,美丽的表妹似乎藏有很多心事,一路走来为了夺权篡位,他选择对徐知意的异样视而不见,现在认真地端详恋人,能从她脸上看出沧桑。 “是表哥的错……我知道你状态不对,可我一直忙于舅父吩咐的事情,假装没有看到你的异样,无视你是我的不对,知意,你原谅表哥。” “表哥,我怎会怨你?说实话……此次造反失败,我心里竟然长舒一口气,我也不怕你不高兴,没有我阿耶,我就想坦诚和你说,我们现在又恢复当初两人一起在太学的状态,我多么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和你长相厮守到老,我不求那些荣华富贵,知意只求表哥陪着我,我们找一处世外桃源,躲起来,安静地过我们的日子,你说可好?” 司徒期扭过头去,不知在看什么,又飞速扭回来:“那我们现在要甩开追兵,你信我吗知意?” “我当然信你呀,表哥,你说什么知意都愿意相信!”徐知意那样温柔又坚定的目光,让司徒期不忍再去看。 “那好,你先往那边跑,我往另一边,他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