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真在门后面把匕首都抽出来准备战斗了。 好在王栋没有撬门而入,待到二人真的把马骑走,贺拔真这才明白这俩人就是普通游客路过此处丢失了马匹过来买马救急的。 他养了两年都养出感情的马就这么被骑走了! 他早就知道养这么匹傻马!他绝对不带这匹进玉国! 贺拔真在原地气得直转圈,不自觉地咬大拇指的指甲,最后一拍大腿:“不行!我得把乌云要回来!” 于是他跑进屋内,借着月光把东西收拾好,揣上银锭就往玉京方向赶去。 一路上用曲领拉上去遮住面部,为了追上二人要回乌云,贺拔真已经无心去闲逛了,城镇里不曾停歇,连水也未曾用一口,就这样一直走到天黑,实在找不到这对男女的踪迹,他只好放弃。 好在现在离玉京已经不远,正好前方就有旅店,他步行赶路一整日,早已劳累不堪,想着在旅店住一晚,再进城。 进入旅店热情的店小二招呼着他,表示现在没有饭食,不过可以单独为他做一份芫荽汤饼。 贺拔真点点头应下来,把随身包裹放在房间,来到楼下找地方入座又点了一壶清酒半斤牛肉鲊,先喝起酒来。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大海碗装着满满当当的汤饼,热乎乎的汤饼上浮着绿油油的芫荽,贺拔真不禁食指大动,拿起筷子挑面,吹都不吹就往嘴里放。 正在贺拔真享受热汤饼之时,听得旅店外马蹄声声,马车轮轧过路面,轮轴发出咯吱声,这是一辆许久未保养的旧马车。 贺拔真回头一看,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马车上下来的正是一男一女,他曾在暗处观察过两人的背影,体型和此时这对男女几乎一致。 而且他一眼就认出来套在马车上的突厥马正是自己的乌云,他怎么可能认错乌云,乌云那棕色的皮毛油光水滑全是他精心喂养出来的! 贺拔真为了压下心头的怒气,手中捉着的木筷都让他捏断成一截一截的。 店小二赶忙出去招呼两位客人,帮着把马牵进马厩,马车卸在一旁,往下拿包袱,看着应是衣物。 王栋背着一左一右两包袱上楼去放东西,卢亦玫饥肠辘辘,留在楼下吩咐小二把自己带的鹿肉脯拿去切好端上来,二人也要了一人一碗汤饼,小二提着肉脯快步去庖屋准备汤饼去。 大厅只剩下卢亦玫和贺拔真二人。 卢亦玫观察贺拔真,觉得此人身着武服像是赶路的游侠,便主动攀谈几句:“侠客也是路过京郊,恰好在此投宿?” “是。”贺拔真怕多说会暴露口音。 “某带来鹿肉脯分与侠客,这是同州某县的特产,该县临山,山上野味众多,恰好供侠客尝尝鲜。” “某谢过……” “不不,不必,见您风尘仆仆很是劳累,肉脯并不是某做的,也算是某借花献佛。” 随着俩人说话,卢亦玫拧着身子觉得不舒服,挪动双腿时,一个木牌掉在地上。 听得掉落的声音,贺拔真定睛往木牌上一看,赫然刻着卢字,借着大厅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不认识几个玉国字的贺拔真都能清晰分辨出上面写的卢字,他不禁心头一凛。 不动声色地打量起邻桌这女郎,此人竟然是卢家的后人,在蔚州练兵的恒安侯是她什么人? 就在此时,王栋走下楼梯,坐在卢亦玫旁边,见到这边坐着贺拔真,礼貌颔首算是见礼。 贺拔真也故作高深地回礼,然后心中仍是疑惑二人的身份,没想到,他竟然在京郊碰到偷马的两个贼,这俩人其中有一人竟然带着卢府的腰牌。 卢府不就是徐牧信中同他讲需要提防在蔚州练兵的那位吗? 毕竟玉国姓卢的武官只有一家,腰牌是木制的,只有武官家的信物会选用木头来雕刻,那些讲究的文人都是香囊玉佩,也不会特意携带腰牌,没有这个通过腰牌亮明身份的机会。 贺拔真觉得今晚真是苍天助他,他需要好好谋划! * 入夜,王栋睡在外间,亦玫睡在里间,这房间是东西向的,亦玫在最东边。 这俩人丝毫不知,与贺拔真竟是一墙之隔。 贺拔真连夜收拾妥当,把行李放在乌云背上,自己开始实施行动。 听得撕拉一声巨响,是窗框和窗纸被撞破的声音,卢亦玫下意识摸鞭子,那匕首冲着她面门袭来。 月光中她只能看到一道快如闪电的背影。 “是谁?” 王栋几乎同时被惊醒,抄起大刀就冲上来,和贺拔真缠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