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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一场(1 / 3)

淅淅沥沥的秋雨带来彻骨寒意,萧子褚在医馆廊檐下,看着雨下不停。

或许今日那女郎不会来,雨已经下大,他这样想着,转头进入医馆,熟稔地和老账房打招呼,见着姬恒也在柜台里,面向一整面药柜,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在抓药。

“姬大夫,今日下这么大雨,为何不早些关门停业,这样开着医馆也不会有人来……”

姬恒转过来看他,眸子里没有一丝恼意,只是很平静地同他解释:“非也,医馆就应该风雨无阻每天都开张,我不在有南星,南星会看些伤风发热的病,这样冒雨来看病的患者也能得到救治。”

萧子褚很佩服姬恒,医者仁心,只有像他这般受杖刑的奴隶才会总想着休息。

他只得慢悠悠晃到后院,陪南星磨药去。

雾色茫茫的大雨中,官道上有辆气派马车急驶而来,六匹马齐头并进,踏得雨花飞溅,这阵仗引得行人侧目。

马车停在姬氏医馆门前,几位长随先下车把马凳摆好,两人都撑着一把大油纸伞淋着雨,一掀帘子请主人下车。

然后便见着一位柘黄暗金纹圆领袍的男人缓步下车,他向车厢里伸手,一位身着水蓝色披风内穿绛紫襦裙的女子也下来,二人站在医馆廊下,只带一个长随进到屋里。

姬恒见着有人来,便从柜台走出来,来到二人跟前。

只是一眼,姬恒就认出这人是当今圣上。

盂兰节当日姬恒曾受邀进宫去看百戏,那天司徒霖只到场说几句话便离去,但是姬恒一向记人脸过目不忘,更何况此人容貌非凡,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

这般好容貌,加上大阵仗,不去联想都难。

“贵人,来到医馆可是有要事?”

“我来看病。”司徒霖这完整的话刚说完,就咳个不停。

崔婴只好接过话来自己说:“圣……夫君对动物的毛发有些敏感,今日在……在家误碰到一狸奴,狸奴扑上来并未挠伤我夫君,他却一直咳嗽不止。”

崔婴把手帕递上去,手帕上是淡淡的血痕。

“朕……咳咳咳……我,从小便碰不得有毛的东西……一碰到就会不停打喷嚏……咳嗽……”

司徒霖带崔婴去月漾湖玩,又不想显得太偏宠崔婴,便带上四妃一同前往,薛玳儿在月漾湖的别院不知从何处逮到一只狸奴,还给狸奴起名字,让它在屋里睡觉,不出所料,狸奴果然跑到司徒霖的院中,还扑到他身上。

一时猫毛散落,司徒霖就开始打喷嚏,又流眼泪,然后咳嗽咳出淡淡的血痕,他不得不从行宫出来找医馆。

回宫中有些来不及,到西市就可以就医,司徒霖怕麻烦,便选择了就近就医。

姬恒倒是很会处理这些,他先把脉,脉象上并无危险,又看了看司徒霖的口腔,果不其然,嗓子红肿起来,又撸起袖子看了看,好在司徒霖并未起红疹。

随后他写好药方让南星去抓药,然后命长随现在就去西市衣绣坊买上几套衣服,身边所有人都得换衣服,阻隔动物毛发的出现。

萧子褚也忙起来,他分到的是给司徒霖烧热水,把浑身都擦一遍,争取把接触过的毛发全清理干净。

崔婴主动请缨跟长随一起去绣坊,最后只剩下司徒霖自己在医院里候着。

萧子褚先端来半盆冷水,过一会提着烧好热水的铜壶走进来:“贵人,奴为您调试热水,您是想要偏热的,还是温一些?”

“雨天寒冷,偏热的吧。”

司徒霖闻声看向来人,心中十分诧异。

分明是潇洒美少年,却自称奴,奴籍有这般颜色出众的人吗?莫非是罪臣之后?

萧子褚也不傻,他看到姬恒对司徒霖的态度,大概了解此人身份尊贵应是不方便说,他也不隐瞒,主动交代自己是前朝的罪臣之后罚没奴籍。

“竟是这样,我说怎的见你谈吐不凡,却是出身贱籍……”

“奴这些雕虫小技,全都是跟着扬州艺馆学的,奴五岁就被卖到艺馆学习礼乐书画,只为做小倌。”

司徒霖脸色有些微妙,他知道这世上有人是断袖之癖,他没想到烟花之地的娈童需要精挑细选,耐心培养。

萧子褚见着司徒霖面色这般难看,赶忙解释,自己还未接过客就转手卖给苏州乐馆,在那边主要接待女客,到了玉京也是接待女客。

说起女客,司徒霖脑筋一转,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赶忙问:“萧公子,那你讲一讲接待女客,那女客最喜欢的才艺是什么?女客最喜欢听什么话?”

萧子褚心下了然,司徒霖这般问定是为着刚才出门那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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