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和唐敌万推杯换盏,待到军营里的篝火熄灭,这才各自散开,几次了解闲谈,宁越也终于从唐敌万口中,了解了这位独臂将军的秘闻。 此人乃是军需官将,负责押送鸿关的丹药和铠甲,相当于戏文里的压粮官。 一般押送物资没什么危险,但又是重中之重,这就不得不选派一员大将去押送。此次兽潮来袭,刚好这位将军前往雁塔运输物资,错过了这场盛世大战,如今返程,唐敌万的目标就是他。 此人姓童,单名一个任字,年少时断了左臂,但其性情坚毅,日夜磨练枪法,最终独成大家,在武明江湖上小有名气,名唤独臂枪将,凭他手中的这杆长枪,就取无数妖将首级,拿下无数燕岚敌将的脑袋,可谓是威震八方;只不过这几年文骞突飞猛进,盖过了他的风头。 走回原先的军营,宁越浑身疲惫的依靠在木墙上,嘴中喘息着粗气,上下吞吐,整个人好不疲惫。 “宁哥!咋了!”小虎手上绑着绷带,神色不解的盯着宁越,屋内坐着的几人,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伤,一个两个疲惫不堪,宁越运用鼎气驱散了醉意,深吸一口夜晚中独有的凉气,询问小虎道:“军队里的兄弟咋样了!” “战死大半,这几天数十个重伤的兄弟没挺过去都走了!”小虎说到这,整个人的心情都低落不少,这场战役磨练下来,倒也是褪去了稚嫩,性情坚韧了起来。 “老路呢?”宁越左顾右盼,见没有路南鸿的身影,神色狐疑的询问。 “路大哥带着兄弟们去埋藏尸体了!”小虎如实回答,神色朴实,宁越有时候都在想,多么朴实的白纸,因为这个肮脏的世界,一步一步迷失了自己。 “休息吧!”宁越出了矮小的房子,环顾着新兵大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离开这里新军营,这里又会引来送往。 宁越向着西山,走在石子路上,连日来的忙碌奔波,让宁越无暇顾及西山上增添的荒坟。 走在碎石的山路上,飘落的树叶剐蹭宁越的面颊,西山上泥土混合着血腥味,空气都变得沉重,宁越抬首望眼,一眼往去,不是黑色的土壤就是黄色的沉土。 昏暗的夜色,点点星辰在天空上闪烁,鱼老叟抽着旱烟袋,一屁股坐在坟头山,翘着个二郎腿,抖动着鞋子里的灰尘,时不时拍打着坟头说话:“小兄弟啊!一路走好啊!哥哥我也不知道你叫啥名字,但人世间来一遭,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记住你的,也未必会提起你,安安心心走吧,下辈子投个好胎!” “老鱼!”宁越来到鱼老叟身前,夜晚温度骤降,风声如鼓,吹的单薄衣衫咧咧作响,鱼老叟听得动静,斜撇了眼宁越,按着烟枪,吧唧吸了一口,吐出一抹浓重白烟:“咋了!当将军还不高兴啊!又遇到啥烦心事了!” “你说!我如何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人呼来喝去,前路漫漫,原本当乞丐,以为能够吃饱饭就自由了,后来吃饱了,发现自己活的还不如人家的一条狗,为了活出个人样,来到这鸿关当了小兵,直到现在,我当上了将军,可依旧要任人摆布,受人威胁!”宁越坐在眼前的坟头前,不知此人唤何名,但借个位子叙话还是没问题的。 “人是贪婪的,想要的越多越是苦恼,戏曲古文云: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这般又如何。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不入圣者皆蝼蚁,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那就需要绝对的实力,当你的实力不被别人小觑的时候,你才有掌握自己的命运,你的事情我今日听说了!”鱼老叟吧唧抽了口烟,看着眼前的烟雾,教训道:“道理不是自己悟出来的,谁告诉你都没有用!” “你这话说的!”宁越哈哈一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细想一二道:“明日我便要入营了,你随我一同前去吧,到时候叫上高牛,彼此间也有个伴,到时候分配下来,也免得被拆开!” “也好啊!老夫跟着你倒也有个奔头,日后会有人给我收尸,但你三日后接手的军队可不是什么善茬啊!”鱼老叟甩动着自己鞋袜上的尘土,面色淡漠道。 “什么意思!” “萧霄新成一军,他原先所率领的兵马乃是鸿关最精锐的冢虎军,眼下灵山争夺战在即,萧将军乃是鸿关少有的中流砥柱,他麾下的士兵必然是快速填充和优先补充的,这么和你说,普遍都是凝气境巅峰的兵卒,甚至于还有结丹中期的强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鱼老叟神色平淡。 “骄兵悍将吗?” “不错!”鱼老叟抽着烟,神色平淡道:“你今日打败的赵罡,根本震慑不住他们,这些老兵都是老兵油子了,战斗经验、为人处世、修为层次都非现在的你可比,萧霄之所以最后和你说他的军营里不要废物,就是他给你留下的考验!”鱼老叟抚摸着自己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