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深夜,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周老太坐在树林边上,两层褂子也挡不住渐渐沁出的寒意。 她年龄大,瞌睡也多,本来扛着个锄头准备过来刨红薯就挺累的,如今越坐越冷,越冷越困。 而前方,不仅灯火通明,两个开车的司机还在说说笑笑,手里捧着一碗热乎乎的丝瓜蛋花汤。 丝瓜滑嫩,鸡蛋鲜香,隔着老远仿佛都能闻到那股子油香味道。周老太看得愤愤不平,十分难受。 这老宋家!凭什么这么发财,大晚上的都有人收菜? 再看看那一筐一筐的菜,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在白色的塑料筐里格外诱人,看得周老太瞬间忘记了红薯。 红薯能值几个钱哪! 还得是这些菜哼,老宋家偷偷把这些菜卖菜市场,批发价估摸都有一两块钱一斤! 她心头蠢蠢欲动,眼看着前头一辆车的筐子堆得高高满满的,司机坐在那里抽烟聊天,忍不住就拿着锄头往那边挪去…… 可谁知刚摸上车门,不知为何头皮却有些发麻,周老太下意识回头,只见漆黑的阴影处,负责看守厂子的三只土狗正龇牙咧嘴,格外凶狠的盯着她! “呜……” 正是五六七宝! 他们看守厂子一两个月,寸功未进,心里头正不得劲儿呢! 如今半夜出了个周老太,狗鼻子一闻就知道不是好人,此刻学着其他几个宝儿威慑,做的格外可怕! “妈呀!” 大王的阴影还横亘在周老太心头呢,她哪儿知道宋檀家的狗如今无处不在! 此刻锄头一丢,小老太太以不像老年人的矫健身姿,滴溜溜的就逃下山了! 山上众人一阵喧哗,而辛君抱着笔记本看了看山下的影子,但笑不语。 他蹲下来,依次给三个宝摸头奖赏:“做得好!” 而后意有所指:“明天让乔乔来给你们带好吃的,咱们山上的菜一根杆子一片叶都有人要,还得靠你们盯着!” “毕竟都是签约的高价菜,合同上要求严苛着呢,一点差错容不得。” “要是再发现有偷菜的人不管认不认识,熟不熟悉,直接上去咬!咬完了我们赔医药费,人家就得赔误工费违约金还有菜品补偿了。” 几个宝儿聪明伶俐,虽然听不明白可也知道大概意思。此刻就格外雄浑的叫了起来: “汪汪汪!” 仿佛是在应和他的话。 他们如今已经七八个月大了,毛发油亮,身板壮硕。平时傻憨憨玩闹也就罢了,此刻配合着辛君的话凶相毕露。一口狰狞雪亮的牙齿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仿佛一张口就能把人连胳膊带腿的咬断! 凶狠极了! 而菜地里,有人不自在的挪了挪板凳,引得旁边的李兰花好奇的看了一眼。 …… 这事儿只是个小插曲,第二天上午辛君才讲给宋檀听,她还没来得反应呢,就听得旁边的张燕平一脸暴躁: “这老太婆,天天在村子里偷鸡摸狗人嫌狗厌的,她还想动咱的菜?没门儿!” 说着就摩拳擦掌:“不行,我得再给大伙儿说说这山上监控的事儿!” 辛君却微笑起来:“其实她来的挺巧的。” 山上的蔬菜被常老板垄断,一斤能卖出40块钱的高价,七个小时的车程,因为山上既没有冷库也没有预冷设备,他还需要专门安排冷链运输车,可见其中稀缺与重要性。 但……村里人不认啊! 占便宜是人之天性,大伙儿每天摘着水灵灵的菜,一开始听说高价不敢动也就罢了,可这菜地里的菜源源不断,今天这块儿地,明天那块儿地。 韭菜刚割完一茬儿,过了三天又长出来寸许…… 在这种大伙儿熟悉的菜田状态下,很快就有人生出了小心思。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捎带着也摘一把青菜回去呗!大早上的还能煮个面条呢。 平心而论,这种行为在村儿里真不算个什么事儿。他们有时候经过人家菜地看青菜长得好,吆喝一声就能拔几根回去呢。 但宋檀家的不行。 辛君心细如发,从一开始有人半开玩笑的说也让他们摘两斤回去尝尝味儿开始,心里头就警惕着呢。 不过这件事儿交给了自己和张燕平负责,恰逢这半个月是他上夜班,也就没有先打扰宋檀。 只是心里头还在苦恼:万一几个宝儿闻到别人身上藏了菜,乡里乡亲的,要怎么做才能不伤情面又能给大家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