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嘴皮子溜的! 大姑坐在一旁,惊讶的看着自家侄女:早晓得有这本事,她何必一趟两趟的来呢? 这说的有条有理的,不比自己讲的还到位吗? 对于宋檀来讲,她茶叶都带过来了,难道还能无功而返吗? 这会儿说的越发起劲儿了: “再说了,老家就在那里,但凡我做的不好,您二位包袱一收,接着回市区来住,也不影响的。” “或者跟村里人透个风声,您是长辈,我是晚辈,随便说一声,我要还想在村里做事情,总得顾及一下的吧?” 这是连软的硬的拿捏手段都给出来了。 七表爷沉默了。 她没说话,七奶奶却是已经心动了。她倒是没说在城里待不下去,可这附近的老太太不是含饴弄孙的,就是组个舞蹈队的。 偏偏她既没有孙子孙女可以带,也没有孩子伺候在身边,更加不爱人多的地方。 日常除了在家里面听听戏,溜达两圈,真是一点儿乐趣都没有了。 可现在的电视又难弄的很,光开个机都得好几分钟,打开来吧,她还不会摆弄,播哪个得看运气……七奶奶嘴上不说,可实际上一天天的快急死了。 这几天连番被她们姑侄俩说,恨不得拎着锄头就回乡下,哪怕挖两畦菜地呢,都比在这屋里打转转强! 她的动摇如此明显,连七表爷的倔强都已经摇摇欲坠。 宋檀满意微笑,觉得这把是稳了。 当然了,杀手锏都带来了,还是得表现一下—— “七表爷,您也别怕回乡下干活工资不稳定,我说不是图您的房子,是真的。” “乔乔,给七表爷泡茶,给七奶奶泡杯蜂蜜水。” 这个活儿乔乔熟啊! 他将纸盒子放在一边,而后乖巧的将自己的手提袋拿到厨房,虽说环境陌生了一点,不过烧茶泡水嘛,东西翻翻找找还挺有意思的,仿佛探索新世界。 因此他的动作虽然有点生疏,可却一点也不见外。 看着宋檀这得意的样子,七表爷也想起来了:“昨天那槐花是你家山头长的呀?” 宋檀眉头一动,而后便微微皱了皱眉: “哎呀,您吃着了?其实那槐花长得也不太好,跟我们地里正经照顾的菜没法比,纯粹是吃个新鲜。” 这样凡尔赛的话说出来,大姑当先就不乐意了: 瞎胡说!檀檀你是没吃着那槐花吧?又清又甜又香的,我昨晚上做的槐花煎饼,知道你哥吃了多少吗?” 她比划出一个数字,表情夸张:“七张!” 大半夜的,全家都还在找那健胃消食片呢。 这么好的槐花,大姑坚决不肯让人诋毁。 而后又不忘跟七表爷表功: “表叔,这可真是孩子的一番心意,好东西全可着您这儿送了!我大嫂也回老家了,那槐花总共也就得了一小把尝个新鲜,还没您这一半多呢!” 说着又委屈起来:“就这你还说我抠门——哪里抠门了?” 七表爷瞅她一眼,心说你哪里不抠门了?这槐花但凡要花钱买,你都不得送过来! 但—— 那槐花的品质是真的好。 昨天他们聊到半夜,硬是没忍住又加了个槐花蒸蛋的夜宵,吃的那叫一个满足啊,晚上睡觉都觉得肠胃熨帖。 七奶奶还跟七表爷嘀咕:“咱们是离老家太久了吗?怎么原先在村里的时候没觉得东西这么好?” 早上再吃剩下的辣炒槐花配小米粥,七奶奶这才觉出品质的不同来。 这会儿看着乔乔在厨房里摸索着,又听宋檀说自己不稀罕这房子时的笃定和自信,两口子心中期待,因此将腰板挺得更直了。 乔乔很快就出来了。 乌兰把他教育的很好,虽然是第一次进陌生人的厨房,但他只找到自己想要的水壶就满足了,并不会东摸西看惹人厌烦。 七表爷将厨房收拾的也有条有理,几个玻璃茶杯倒扣在沥水盘上,他涮涮洗洗就给用上了。 这会儿来回几个杯子倒腾热水,好不容易才冲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一杯热烫的茶叶,动作一丝不苟,半点没觉得不耐烦。 七奶奶笑的见牙不见眼——孩子傻归傻,但是实诚有耐心啊! 只这一点儿,就足以掩盖大半儿的缺憾了。 热水悠悠的荡开,茶叶独特的清香和蜂蜜那醉人的清甜交织在一起,互不冲突,却偏偏又越发引人期待。 七表爷一辈子都浸淫在厨艺上,东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