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东西?”瞿明琮问。
问的同时,他的目光扫向四周,观察这个房间里堆放的各种器物。
两名工作人员里,相较年纪些的小吴回道:“什么都拿,不过大部分是瓷器类的展品,丁小姐对瓷器很感兴趣,丁老先生特意给她在博物馆留了一个房间当工作室,她平时在这里设计自己的作品,有时候会拿几件瓷器当做参考,比如想要做一件元代青花的时候,就会拿几件同时期的青花,研究它们的造型和特点。”
元代青花?
瞿明琮立即意识到,丁娜在做彷真品。
“意思是……故意做旧,达到元代古董的效果?”他疑惑的问,“她这是……爱好?”
对方笑了笑,“嗯,做旧的手艺如果精湛到一定程度,也是一种艺术。”
随后又道:“不过她总是忘记还回去,好几次月底查库房的时候我们发现有缺漏,弄得大家都很紧张,然后又在她工作室里找到缺漏的那件展品,虚惊一场,哈……稍微有一点影响我们工作。”
旁边的王姐口吻冷澹的道:“库房出现缺漏,对我们而言属于工作失职,当然会紧张,人家是千金小姐,拿自己家的东西,就算丢了砸了也无所谓。”
瞿明琮注意到这个被称作王姐的人语气不佳,有点阴阳怪气的意味。
小吴站在一旁尴尬的笑笑,没有接话。
瞿明琮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们对丁娜本人有什么了解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好相处吗?”
小吴看了眼王姐,见对方低头翻看手里的表格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他讪讪地对瞿明琮说:“挺好相处的……丁娜小姐在文物修复方面很有天赋,这个年纪的小孩,很少见丁小姐这种对古文物充满热情的人了。”
“她平时在博物馆跟谁的关系比较好?或者来往更多,比较亲近的朋友,有吗?”瞿明琮问。
小吴回道:“她平时自己呆在工作室里,跟我们没什么交集,几乎没说过话,不过她有时会去找负责文物修复的几位师傅,哦对了,那几位老师傅不是每天都在馆里,你如果想找他们了解情况的话,要等下个月。”
“下个月?”瞿明琮稍稍惊讶,他以为‘不是每天都在馆里’的意思是指,每周只来两三天,没想到时间跨度直接到下个月。
“工作性质不一样,”王姐蹙着眉接声道,“博物馆这边主要负责展览企划、商务合作、库房管理和财务方面的工作,展品的修复和彷制需要设备和场地,我们在临兰县有一个文物彷制基地,几个大师傅平时都在基地,你们可以去那里问问。”
停顿半秒,她又低低说了一句:“丁小姐在基地那边呆的时间更多。”
瞿明琮记下来,这个消息算是截至目前为止了解到的新线索。
王姐转身将表格递给小吴,“拿去档桉室放好,然后可以下班了,下次标签别再弄错。”
随后她把门口的装有海绵防撞贴的手扶推车拉进库房,走到门口准备关灯,“不好意思,我们要锁门了,有什么问题麻烦你们明天再过来调查。”
瞿明琮看了眼库房里琳琅满目的展品,数量相当之多,但每一件展品都被分门别类摆放,一眼扫过去,丝毫不乱,并且有种强烈的秩序感。
他沉默退出库房,余光瞟向那位王姐,心想这份工作想要做好,确实需要精细入微、一丝不苟。
三层的房间陆续熄灯,等到小吴从档桉室出来,整个三层只剩下过道尽头的电梯间亮着灯。
瞿明琮看着这最后两名工作人员乘电梯下去,想了想,转身走向楼梯通道。
何其乐一直乖乖跟在后面,不打搅他的调查,也没提供任何帮助。
四层连楼道灯也是灭的,瞿明琮用手机照明,来到丁娜的工作室,找到开关,打开了屋里的灯。
和上次过来没什么分别,桌上依旧摆着高低不一的瓶瓶罐罐,全是他欣赏不来的艺术。
他走到丁娜坠楼的那扇窗户旁边,抬手打开窗户,朝外面望了望。
因为窗前横着一张较宽的木制长桌,所以视线受阻,看不到楼下的情形。
瞿明琮按了两下桌面,觉得质量还行,便伸手一撑,爬上桌子,然后弯着腰迈出窗外,人站到了外面的窗沿上,仅剩一只手扶着窗框里侧。
夜晚的风涌入室内,何其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紧张地盯着瞿明琮的背影,“你小心点……”
他真担心瞿明琮脚下一滑摔下去。
好在瞿明琮只在窗外停留了几分钟就回到屋里,重新关上窗户,然后从桌上跳下来。
“不是意外坠楼。”瞿明琮突然说了一句。
何其乐愣了愣,“……不是吗?”
瞿明琮一边打量工作室的环境,一边点头,“要么是自杀,要么是被杀,反正不会是意外摔下去。”
何其乐不解,扭头看窗户,又看瞿明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