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过后不久,阮语迎接了高三第一场测验。 连续两天的考试,她因为一场小感冒考得挺没底气,周五一早班主任来发放试卷,顺便公布了成绩排名。 全班三十五人,她排行第九,跟班上第一、同样目标北泽医大的学霸段姗姗相差二十几分不只。 状况其实很玄。 在考虑是不是要给吴迩发个讯息时,吴迩的消息就来了。 但不是问她成绩,而是跟她请假一天,改周末补课。 临时觑了空,放学后她溜去看野良一眼,也没立刻回家,而是转搭了公交车去北泽医大一趟。 为了怕被发现,她特意在制服外搭了一件防晒外套,把薇阁那身显眼的制服藏在暗色布料里面,还特意加上一顶棒球帽,戴上口罩,把自己遮掩得扎扎实实。 如同往常一样,阮语一个月会过来替方媛拿一次晕眩症的药物,因为怕被谁看出来,领了单子后也不敢逗留,直接就奔去结帐领药。 从安全梯步入医院大堂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消毒药水味夹杂着血腥味特别浓重,阮语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急诊那儿乱成一团,好像是有车祸的人送进来。 救护车乌拉乌拉一辆又一辆急奔停靠,接着担架上下来好几个受伤病患,她看到有医生跳上去做CPR,神色急切,跟在后头的的家属嘶吼与哭泣声连绵不绝,俨然就是一副人间炼狱。 她不敢再看,抱着一袋药品小跑着正要走,眼尾余光不经意在大门旁的长椅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定格一看,竟然是早上跟她请假一天的吴迩。 一瞬间,她脑中闪过要离开,还是要靠近,可鬼使神差的,思绪尚未落地,她已经迈开步伐走过去,直到坐到他身旁,才用手指轻轻戳了下他手臂一下。 吴迩握着银行卡坐在一楼大厅结帐处前,目光望着地面的一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把满腔难捱的郁闷压制下去。 正在恍神着,他感觉到空气里忽然传来一股甜甜的气味,鼻息残留的香气似曾相似,尚且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感觉有人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 那力道不大不小,带上一点小心翼翼,他以为是来医院看病的小孩无聊乱扯人闹着玩,没想过才侧过身要看过去,无预警的就撞入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 小孩眼睛像是浸过水,水亮水亮的,手里握着一杯飘散着香气的热咖啡,送到他面前。 “美式咖啡,不加糖。” 大概是她的出现太过突然,吴迩竟然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直到她偷偷拉下口罩一角,跟他眨眨眼示意,“是我啊。” 轻轻的、软软的嗓音,像是狗尾巴草扫过吴迩的耳际,然后轻飘飘坠入他心底。 他愣了下,用手里的银行卡轻轻抬起女孩棒球帽帽沿,在医院大堂敞亮的灯光下,少女一张小圆脸藏在口罩下,只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还有那双灵动的大眼。 她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被她看着时,你会觉得世间操蛋的事那么多,但总是有一点希望在。 周遭是吵闹的,夏天的闷气从不断开启关阖的自动门扑来。 阮语安静地回视他的凝望,彷佛两人置身图书馆自习室,连呼吸都不敢喘得太大声。 看着他。 “你来这干嘛?” 吴迩在医院守了一夜,此刻眉间略有疲惫,嗓音也没有平日的温润,带上一些哑,薄薄的眼皮在熬夜过后更显锋利,睫毛倒是特别浓密,显得那双慵懒的眼更为深邃。 阮语咬着下唇,抱紧怀里的药包,小声回:“我来替我妈妈拿药。” 说完又看着吴迩,傻问题不经脑便从口中熘出来,“你怎么在这啊?” 吴迩终于被她的傻样给逗笑了,“来医院能干嘛,不是看病就是陪病,难不成你觉得我来替人治病?” 他一身黑色装束,黑T黑裤黑板鞋,笑起来时,眼中的疲惫散去,平日里那藏在骨子里的一点吊儿郎当散漫劲儿又恢复了一点,又有点痞帅痞帅那味儿了。 小孩子哪里遇过这种对手,随即红了脸,结结巴巴回,“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来日行一善。” “喔,那是,我确实来行善尽孝道。”吴迩弹了下小孩的帽子,盯着她的口罩和一身密不透风的打扮打趣,“不过你穿成这样,不知道的以为你来当特务。”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把口罩重新拉整好,将小脸遮掩得密密实实,“我这不也是情况所逼嘛。” 吴迩无声弯了下眼,浅酌一口咖啡,看她单薄的小身子坐在那,突然站起身,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走到长椅前的饮料机,掏出口袋里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