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唱得是那样动情哀婉,连我也忍不住想随她一起落泪。 那个男人静默许久,似乎被她打动,缓缓开口道: “越女,随本王回都城吧。” 一阵白雾慢慢笼罩,一晃神间,我回到现实。 原来我仍然在猫老板的壶中,在杨公子的身旁。 “原来那个女人叫越女。”我擦擦眼角的泪珠,说道。 “不……越国的女人都可以被叫越女,那不会是她的名字,只是很奇怪呢……忘忧果只会带走悲伤痛苦的回忆,照理说那位她深爱的王子肯带她回都城,该是愿意娶她的意思,这怎么会是痛苦的回忆呢……” 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男人就是她说的那位越国王子吗?” 杨公子微笑着点点头:“是啊,我想,那才是真正的‘阿珩’。” 我一头雾水,完全混乱了。 杨公子在忘忧果中挑挑拣拣,我看那忘忧果长得都差不多,也不知道他在挑些什么,不过最终他还是选好了一个,笑道:“看来我们得从这颗开始看起了。” 说着,向我伸出了手,我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到他的手掌中,他握着我的手,带我进了这个忘忧果中的回忆: 越女果然是个赶海为生的姑娘。 白雾散去,她背着一只鱼篓在海边拾蟹。 忽然几声吆喝,她抬头一看,几个兵痞模样的人提着刀剑,零零落落地向这边走来。 他们似乎在寻人,看上去面色不善。 越女有些害怕,连忙跑到一处隐蔽的石洞中躲藏。 但石洞中竟已经有人了。 他的面貌年轻英俊,穿着越国将领的甲胄,似乎受了重伤。 越女试探他的鼻息,这人还活着,外面那群人大约就在找他,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与他在一起,说不定自己也会被他牵连。 越女有些后悔,她想离倒霉鬼尽可能远一些。 谁知她刚一起身,那个人竟醒了,一把捉住她的脚腕:“姑娘,救命。” 她被他吓了一跳,不由发出一声低呼。 或许就是这声低呼惹了祸,外面的兵痞寻了进来。 那个伤者听见兵痞的声音,用佩剑支起身子,强站了起来。他把越女挡在身后,咬牙打算与这些吴兵做最后一搏。 唉,他一个伤患,怎么打得过数个壮硕的大汉呢。 “吾为越王子珩,你们擒我便是,莫动我越国无辜百姓。”那个王子看着眼前这些不怀好意的兵痞,仍旧保留着了不起的尊严。 可惜没有利剑,哪有尊严。 兵痞发出一阵哄笑,更加肆无忌惮地逼向他们二人。 “请住手。” 就在这时,山洞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不大,但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力。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谁啊?”兵痞大声道。 山洞口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的脸在阴影中,我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袭烈焰般的红色斗篷在风中飘动。 “请住手。”她重复一遍,踏进这山洞中,她束着高高的将军髻,清秀的面庞被一缕射入洞中的阳光照亮,我看着那张脸震惊地说不出话,那个女人长得与我几乎一模一样! “阿芙?!”我听到杨公子的声音,他也像我一样震惊,难不成,这就是那个他念念不忘的阿芙吗? 那个“阿芙”自然听不到我们的声音,她瘦削身段,细长苍白的手上握着一支玉笛。 几个兵痞嘴里不干不净,伸手要去非礼她,她却轻轻一躲,秀掌一推将一个大汉拨倒,再一挥玉笛击倒另一个大汉,几个闪转,手上也不见怎么用力,竟四两拨千斤般,瞬间就撂倒了他们。 将他们打倒后,她的神色仍不见有什么变化,回头对越女道:“扶起那个人,跟我来。” “杨公子,那个人,那个人就是阿芙么?”从梦境中抽离,我几乎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杨公子却沉默良久,似乎陷入了回忆,半晌才低语道:“是啊,是阿芙,是吃了很多苦的阿芙。” 我只觉得心头落下一块寒冰,真想甩开他的手回家去,不想再听到那什么阿芙的事。 杨公子却不发一言,又拣出一颗果子,若有所思地带我落入越女的回忆。 “在下姓姒名珩,不知姑娘芳名?” 忘忧果中的白雾褪去,这次是在一只竹筏上,那个王子的肩膀上包了草药,脸色已不再像山洞中那样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