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那时候我很小了,只记得我……爸妈好像得罪了什么人,他们带着我东藏西躲,”谭果垂眸,无意识地开始捏手指,“那天晚上我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他抱着我,指着突然出现的萤火虫,说等这只落单的萤火虫找到了它的家人时,我们就能回家了。” “然后呢?” “然后?”谭果摇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还记得是谁在找你爸爸妈妈吗?” 说到这,谭果却像是被触及雷区,猛然摇头,面上浮现痛苦之色:“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这是萧暮没有想到的,他看着谭果蜷缩起身子,双手抱头,这是一种面对痛苦时,人的自我保护机制。 看到对方的模样,他就知道他已经触及了真相的边缘。 谭果的呼吸激烈且粗重,身体出现几不可见的颤抖,嘴里发出些模糊不清的声音。 ——她陷入了癔症,现在很痛苦。 他操纵着机械臂,迅速从房里将自己床上的被子扯下,轻轻地覆盖在了对方的身体上。 也许是被子还带有余温,惊慌的女子渐渐平息下来。 许久,一道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抱歉,让你看到这一幕。” 萧暮声音轻轻:“是我的问题让你回忆到痛苦。” 谭果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她眸色沉沉,眼底无光,但抓着被子的手握的很紧——她很不安,试图通过紧紧的包裹获得安全感。 “我也曾陷入过癔症。” 是萧先生,谭果意识到,她眨了眨眼,凝滞的大脑重新运作起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开始,但我的症状比你重,我现在还一直受它的影响。” 躺椅上的被子团动了动。 “你应该猜到了,黑暗能给我带来安全感。”萧暮声音很轻,语气平淡,“很多次我试图将这段回忆从自己的身上剥离,但它已经深深地扎根在我的身体各处。” “换句话来说,它是我,我是它,它影响着我的童年、青年一直到现在。” “没有所谓最好的办法,有的只是我们与它和解。” “我们能做的,只有理解它的存在,了解它给我们产生的影响,让自己不再受它的控制,不会再做出伤害到自己的事情。” 谭果默默从被子里探出头,问:“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和它和解吗?” 萧暮凝视着远处的景色:“我还在努力。” 许久。 谭果坐起身,感受到穿谷的寒风,她看到萧暮身上单薄的家居服,想了想,走到了对方身边挨着的躺椅上,将被子分给了对方一半。 两个人,一张被子。 …… 早上,保镖守在门口。 已经过了先生往常出门的点,身后的房门依旧静悄悄。 两个人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出来。 心里正想着,身后房门传来嘎达一声。 首先走出来的是谭果,顶着一对肿眼泡。 她出了门,脚步很匆忙,拐弯去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过了大约三分钟,萧先生出来了。 瞧着眼下也有几分青黑。 萧先生什么都没说,去坐电梯。 谭小姐很快也出来,瞧着脚步匆匆,仔细一看,头顶别碎发的卡子都忘记取下。 那保镖神情复杂,只觉得自己应该也许大概吃到了个了不得的大瓜。 但昨晚先生的警告还历历在目,保镖十分自觉地闭着嘴眼观鼻。 这边谭果急匆匆地赶去训练。 她和教练前一天约定的是早上九点,结果她今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八点四十了。 不知为何,她的闹钟并没有响,这就导致了谭果现在急匆匆地从房间抓了根营养棒就赶往训练的惨剧。 上午训练时间虽然被压缩,但谭果玩得还是很开心。 …… 此时的萧暮房内。 “去查谭氏夫妇的背景,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萧暮坐在书桌后谭果平时坐着的位置,副官在桌对面站着,手上拿着光板记录着萧暮的指令。 坐在桌后,气势冰冷,面容冷肃,一条又一条指令清晰地从嘴里说出,俨然是他所熟悉的那杀伐果决的元帅回来了。 最后,副官缓缓放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