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有这个可能。”水无君回道,“构筑结界无非两种可能:不让外面的进来,不让里面的出去。前者,相对而言的确像是保护什么。刚性的结界如一道屏障,生生将人隔开;柔性的,大约就像这样……有去无回。” “后者呢?”白涯盘算着,“不让里面的人出去,是不是南国人得知了这股力量的什么秘密,或者能为这股力量利用的秘术?或者相反,是将什么危险的东西框起来,不去威胁外界的和平……能有这么好心?” “是善是恶,我们说不准啊。”说着,祈焕端起杯子润了润嗓子。 “……基本可以断言是恶。” “基本?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哪儿那么多迂回的空隙。” “因为它们在……试图将外界的东西引诱进去。” “引诱?”两人异口同声。 水无君像是在组织语言。他并不善于交谈,唯独做些正经解释事话才多些。他想了想,用手蘸了一杯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 “因为里面传来奇怪的谣言。”说着,圆圈封口后,他拉出一条尾迹,“它们塑造出了一个人间仙境的景象,将外面的人源源不断地骗进去。到如今,朝廷所能征集的也只有民间义士了。这里面有太多不清楚的地方。” “你是说谣言是从九天国放出来的,而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凭空幻想的?” “若至亲至爱的人失踪,人们只会感到慌张与恐惧。” 这倒是没错。 “妈的。”白涯又骂了一句,“老子就知道里面有问题。能被召集进去这说明什么还不够清楚吗?!” 祈焕看他火气很大,却有些不明白。 “你是说?” “人是消耗品。” 嘶…… 这话从没有任何语气和表情波动的水无君口中说出,有一种令人惊异的寒冷。他的话太平淡,仿佛诉说着某种平淡无奇的事。祈焕有些理解为什么白涯对他那么大意见了。 “南国就这么大点地方!”白涯用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震得那水圈扩散了些,“说是三十万,朝廷往里面投了百万不止!只是怕诸侯国与百姓嚷嚷,扔得悄无声息,一点水花都没溅出来!他们没有补贴,没有名分,他们以为自己为国效力去了!” 祈焕不知道白涯从哪里听来这些的——可能是他父亲吧。这些话若是真的,着实令人发指。难怪朝廷一直在征兵,却无仗可打。有时朝廷强征诸侯的兵马,自然激起了不满。越来越多的矛盾与摩擦产生了,它们不断激化,不断扩张。 可自始至终,宣布关闭海关的命令从未下达过。因为朝廷知道,这无异于打自己的脸。这下,不久把刀亲自递给那些王爷功臣们的手里了? 面子,权力,面子,权力…… 白涯生平最恶心这套幼稚又庸俗的勾当。泱泱大国,仍满是儿戏。 黎明百姓的权益不断受到挤压蚕食,却不自知,也无可奈何。 荒唐。 “我们请你去那里一窥究竟,也是考虑到你和你爹……” “闭嘴。”白涯翘起二郎腿,“老子最烦你们拿感情说事儿。直白点行吗?朝廷的命令让人出了事儿,继续派人送死;你们无常鬼出了事,也派人去送死。” “这只是一方面。” “行了行了行了。”白涯不耐烦地摆起手来。 哦,原来是这样。祈焕明白了。就说嘛,哪儿有人真信那些鬼话,或者毫无理由就要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原来不仅因为家人,还有走无常的安排啊。 “唔,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讲……”祈焕缓缓道。 “既然不当讲你就不要讲了。” “你——我可是在为你说话!”祈焕瞪了他一样,转而望向水无君,“您还没说呢,关于他爹……白爷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水无君看了看白涯,后者仍没正眼看他的意思。他平淡地说: “在下并非见死不救。在天牢,你爹拒绝随我离开……因为他听到守卫吓唬他们,要将他们流放到海上喂鱼。他便知道,他们会去九天国。” “合着他想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