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给我买几斤肉包,我吃胖了,这树也就塌了。” “砸坏了地谁赔。” “你……” “还几斤,吃死你。你馅儿的包子吃过吗?” “啥馅?” “你馅儿。” “……” 说书人是真累了,嘴累。活这么大,比自己还贫的他就没见过几个。年轻人还倚坐在那儿,他倒吊着,马尾辫儿也垂下来。看着颠倒的世界,他小声嚷嚷着: “行吧,要多少钱你开价。早知道上午就给你卖了……事先说好,我可没多少钱啊。” 年轻人睁看眼,站起了身子。于是说书的就跳了下来,稳稳落在地上。年轻人说: “是这样,我也不难为你。走个流程,和我去官府一趟。” “别别别!”奇怪的是,说书人立马就急了,“有话好说,多少钱我赔你就是,没钱我现给你洗盘子赚行吧?不偷不抢,真的,咱们别去官府,我对那儿过敏。”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抬起来,气势汹汹。说书人吓了一跳,发现这小子力气是真的大,又不敢轻举妄动。 “你小子……该不会有前科吧?” “没、没有,你可别瞎说。我很正直的。” “偷鸡摸狗,你有脸说自己正直?我看你手脚不干净,别是从哪个地方犯事儿了逃出来的吧?你现在就跟我去。” “我了个——别介,真的,我是真过敏。我、我仇人在上头有人,四海八荒的官府都有人,能给我玩死。我就算是偷了东西,也罪不至死吧!我真的只顺小玩意而已!讲道理,我宁可被流放南国我也不想……” “你说的?” 年轻人眼前一亮。说书的很惊讶,那鬼似的眼里是不是有一瞬间放光了? “……啊?” “我要去南国。” “啥?”说书的突然抖开了他松懈的手,“你有病吧,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去找人。” “我管你干什么?不是,我说真的,你是不是昨晚受了风寒,把脑子冻傻了?你知道那地方朝廷送去了多少人吗?一个回来的都没有,一个都没,尸体也没。你跟我开这个玩笑,我承认你是比我幽默多了。” “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 “我很早之前就给朝廷写了信,他们回复我,让我亲自去京城。一来是确定我有没有那个资质,二来是给我发通行证,不然不能出海。我本是一个人去,但听你给他们说……你曾也是派遣去南国的一员,只是路上遭了海难,你顺着风抱着船只残骸漂了回来。你本不想当什么英雄,只想捡一条命,没想到他们给朝廷报损失,为了补贴说的全军覆没,还派人追杀你,你逃走了……你说的官府,可是这一段?” “吹牛你也信?!” “万一呢?你若去过,我反倒是觉得能说通。我从未去过南国,你指路,我既往不咎。” “你有病吧?!” “去京城的路上,还有去南国以后的所有开支我报销。” “可以,什么时候出发?” 太快了,变脸太快了。 说书人心里当然有个算盘。他寻思着,先假装答应,一路骗吃骗喝,等他掉以轻心时再偷偷溜掉。但是今晚能住客栈了,他很高兴,不用睡大街。跟着那人走了几步,他问道: “诶,你真的有钱吗?有钱你昨天怎么不住店?” “赶时间。”他转过头盯着他,“但是都被你耽误了” “……行行行,是我不对。那你是哪家的阔少爷啊,这么有钱?还包食宿?不会是让我吃你剩下的吧。” “你话真的很多。” “开玩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呢?” “啊我……祈焕,叫祈焕就行。你还没说呢。” “白涯。” “哟,你跟那个杀人魔‘坚臂斩铁’是什么关系?” 祈焕说的那个杀人魔确有其人。此人姓白名砂,行恶无数,江湖上有不少关于他的离奇传说,一个个都带着血腥味,行内的人喊他白爷。他的案子,一个都破不了,所以有人说你要是惨死在“坚臂斩铁”的刀下,那真的是给“白杀”了。至于为什么有这个称号,是因为他断了一条胳膊,不知上哪儿接着骨头让人给打了一套钢铁之刃。有人说在左,有人说在右,没个准话,看清楚的怕是都死了。据说那个刀匠也被他残忍杀害,毁尸灭迹。 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