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也有疯子的不可说啊……”灵眇不想再多说,索性夸奖起他来,“还是殿尊看得通透。” 春寒料峭,围坐在火堆旁却教人陡生出暖意。这样的气氛下,催使人不自觉将内心悉数袒露出来。 陆沉烨捡着一根枯枝扒拉着火堆,不经意道:“洞内在幻境里时,我瞧见了我爹和我娘,还听见他们说要给我做我最爱的红烧狮子头……可惜只是幻觉,我爹娘都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景兰回想着回想着,不自觉红了脸。 灵眇道:“正常,洞内幻境最容易催使人见到些最想见的,是内心最渴望的,但也是切实的弱点。” 这时坐在身侧的玄砚疼得闷哼出来,引得灵眇偏头去看,打趣道:“你们殿尊还真是舍得给自己下死手——怕痛就轻点不是?” 说完,她将脑袋枕在双膝上,凑过去轻轻吹起气来。 “这样舒服点没?”灵眇原本大可不必这样费神关心一个人,更不会这样小心翼翼侍候着,但谁让这家伙就是医治好自己结冥树的关键呢。 “这……殿尊、辩师——”还没说完,景兰就被沉烨拽回来。 吹完气,灵眇对玄砚的幻境好奇起来:“你呢,你有什么渴望却不得,或什么软肋之类的东西吗?幻境里你看见了什么?” 玄砚将伤口收拾好,闭口不谈幻境内的一切。 沉烨摆摆手解围:“很晚了,大家也都累了一天了,先休息吧。” …… 夜里风寒,灵眇不知怎么醒了,醒了后想往火堆里添些业火,睡眼惺忪中摸到了身旁,发现空荡荡不见人。揉了揉眼,看见一个茕茕人影嵌在不远处的夜幕里,手里还拿着一片萤火般发亮的灵叶。 轻轻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 “玄砚君。不睡吗?” 玄砚往一旁移了移,收回手中原本拿着的灵叶:“夜里不安全,得有人醒着。” 灵眇知道这又是说辞,捡了捡别的话题却发现并没什么可说的,于是想起刚才他收回去的那片很好看的灵叶,道:“玄砚君是有什么心事吗?那片灵叶……很好看,是——你心上人送的?” 玄砚微微侧转过些身子,回道:“不、不是。” 灵眇看着他笑:“那是?” 玄砚沉默许久道:“僧人所赠,故人之源。” “故人?”灵眇望着无垠的星河出神,“玄砚君青年才俊,双十年华便已飞升成仙,二十出头便已是三界翘楚,如此年青竟就有了故人?不知是哪位仙贵能得玄砚君如此挂念?” 玄砚道:“不知,我也在寻。” 又是沉默半晌,他道:“辨师自古阅历维深,能否求教转世一说?” 灵眇耸耸肩,逗他:“辨师知不知道难说,但我灵眇应该是明白的。” 玄砚听出来这话什么意思,可一时改口又实在谈不上容易,他本就不甚擅长亲人,更何况面前这位可是只存在于外界传说里的人物,但偏偏这事他又上心得不得了,于是酝酿许久,他颇有些难捱地说道:“敢问灵……眇,转世一说——” “玄砚君有趣,实在是有趣!”灵眇顿时被这句半生不熟的话逗得前仰后合。 玄砚丧气道:“辨师……” 灵眇摊开手,道:“哈哈哈不捉弄你个老实人了。能给我看看玄砚君口中故人的灵叶吗,说不准我还真能看出什么来。” 听了许久,她大概摸了清楚,这家伙等于是有求于她,怪不得又是解蛇毒又是帮她挡巨石呢,无所谓咯,反正自己不也有事要拜托他嘛。 指尖抚过叶片上每一条纹理脉络,感知着上面岁月掠过的痕迹,她翻来覆去地看着,玄砚一靠近,它便在灵眇掌心闪动起来。 “这……”灵眇没把话说完,心道是错觉,但脑海中的念头愈发难遏,她不敢相信这片灵叶和结冥树上的如此之像,可谓是一模一样。 “灵眇君?”玄砚看着神色奇怪的灵眇,问道。 “啊?”灵眇被玄砚这声唤回了些神思,难以置信地瞧了瞧玄砚,又不住地将视线锁定在灵叶上,月白之前提到过的“要修好结冥树,玄砚是关键之人”又重现在耳边,脑海中炸起一道惊雷,她立马攥住玄砚的衣袖,问: “玄砚君这片灵叶究竟从何而来,何人所赠,何时受赠?” 玄砚似是不愿多提,或者是连他本人都不太清楚它的来历,他思忖许久,才说道:“是前段时间一位僧人深夜授与,这世间知道它来历的恐怕也只有那个僧人了。” 灵眇只好据实相告:“不知玄砚君可有听闻过‘结冥树’?此树于我而言很重要,只是因为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