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来独往、少言寡语、性子清冷,便也不多话,转头收拾了椅搭、桌围、杌套,抱出去让浆洗去了,又换了一套新的进来。 夜里,蔻珠睡在外间的榻上守夜,云嫣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蔻珠起身问:“姑娘,可是口渴了,要喝水么?” 云嫣却道无事,蔻珠便自睡下无话。 今晚,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太子妃郭如是。她在房里踱来踱去,口中忿忿道:“不行!本宫咽不下这口气!这小蹄子,个个儿都维护她!赵琛如何我不管,我就烦……” “娘娘!”丫寰静恪惊恐万状地打断了她,“娘娘息怒。那赵青瓷再厉害,左不过是个绣匠。何劳娘娘如此挂牵?” “我就是见不惯这一个两个都对她上心!”太子妃咬唇下了决心,“不行,我得想办法弄死她才行!” 静恪明白自家娘娘心意,劝道:“娘娘,死是多便宜的事!她若惹得娘娘心烦,奴婢们定要给她吃些苦头。要弄,就弄个生不如死才好……” 太子妃瞪大双目,好奇地盯着自己的贴身丫寰。 静恪却美眸一转,笑问:“娘娘,赵青瓷年纪小,水嫩嫩一个黄花闺女,怎么能不让人肖想惦记?娘娘您想想,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最最珍贵的是什么?” 太子妃虚了眼睛,认真思索起来,问道:“是什么?清白?” 静恪点头,笑道:“现下赵青瓷就住在府上,只要找人坏了她清白,届时便可将她随便打发给一个叫花子,还怕她能勾引哪位殿下不成?” 太子妃听着,小眉头皱起来,啧啧道:“找什么人呢?” 静恪淡笑道;“娘娘,这人啊,从殿下门客里挑一个是再适合不过的……因真要追究起来,还可以赖到殿下身上呢。” “如此说来,你有人选?” 太子有个门客叫朱晋,成日脑子里尽是些撵鸡逗狗之事,又是个极为不要脸的,经常眠花宿柳。长得却是高大如牛,哪个弱质女流在他面前还有反抗的力气? 静恪于是道:“娘娘,您看朱晋如何?” 谁知,太子妃闻言,大摇其头。想那朱晋脸大如盘,实在不中看:“朱晋不行,生得太丑!” 她找个采花大盗,还论美丑? 不过,太子门客众多,太子妃打算仔细挑挑。既要轻功了得,还要相貌姣好。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相貌!轻功不行可以走后门,太子妃暗忖。 …… 入夜,一向静谧的宝约阁里终于有了一点细语人声。这日戌初,云嫣让蔻珠去厨房讨些豆腐和盐巴来。 蔻珠微讶,问道:“姑娘,是要生的豆腐么?东西是极容易的,只是姑娘若想吃些夜宵,吩咐厨房做好端上来便是……” “你只管去。”云嫣却打断她道,“讨了东西就回来。” 蔻珠不多时便拎了个竹篮回来,里头装着新鲜白嫩的豆腐,却见云嫣已将一只铜制的针线盒子洗了干净。 原来云嫣肚子饿,又不想吃大灶上的东西。馋劲儿起来了,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只铜篦子,架在了火盆上,此刻正将一只铜盒装满水,支在铜篦子上煮东西吃。 蔻珠明白过来,心里暗笑云嫣嘴馋。 “姑娘呀,您可真聪明!”蔻珠蹲在火盆旁边,喜滋滋地看云嫣拿竹尺搅着锅子,又撒着细盐和调味粉。 “我闻着喷香呢!”蔻珠说,“这样吃暖和又稀奇,跟过家家似的!” 话音刚落,却听见外头突然传来太监的一声尖唱:“太子驾到!” 云嫣竖起耳朵,听完一阵错愕,看向蔻珠。这才反应过来,太子竟是驾到宝约阁来了么? 蔻珠却立刻慌了神。 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如何来了?完了完了,府上不让开小灶,她们偷吃被人发现,可是要挨板子的呀!想毁尸灭迹,可火上咕嘟的豆腐实在烫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团团转之间,太子殿下已经步进院儿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