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摛锦想了想,回道:“皇后娘娘不曾明示奴婢。还请殿下随奴婢前去。” 六皇子满目狐疑,朝靖王暗暗摇头。 靖王却是视而不见,起身辞了左玉成,理了理衣袍,便由摛锦引着,来到了天香庭院。 此时天香庭院四下寂寂,左右不见人影,连看门的内侍也不知去向。摛锦将靖王引至一处开阔之地,恭敬地躬身福过,道:“殿下请稍候,皇后娘娘少顷便来。” 靖王顿觉奇怪,问:“母后确说在此处?” 摛锦笑道:“皇后娘娘确说在此处。因今日宫中人多,只此处清静。还请殿下稍事等侯。” 说完便径自离去。 今夜月明星稀,天香庭院四下幽香暗浮,花香来自紧挨着的萃锦园。靖王独自一人,在天香庭院负手踱步,等了好一会儿,仍是不见许皇后踪影。 靖王所在的地方,离拥翠阁很是临近。伴着花香,拥翠阁那头隐隐约约竟传来了一阵阵女子的哭泣声,在夜风中凄凄厉厉的,特别引人注意。 靖王心下暗惊。方才小拴子说姜云萍被人抱进了拥翠阁……这莫非是姜云萍的哭声? 靖王微一踯躅,便循声找去,一径走到了萃锦园里的拥翠阁。 拥翠阁的西边厢房里,女子的声音时断时续,让人听得十分蹊跷。靖王抬眼,只见西厢房的朱漆大门半掩着,哭声正是从屋里传来。 靖王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进了门,眼前光景却教人大骇——只见房内火烛通明,锦衾华帐,床上侧卧着一名女子,身形曼妙,却是不着寸缕。 一只凤鸟衔环银炉内燃着熏香——说是熏香,实则烟雾蒸腾,味道辛辣,险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靖王忽觉头上一阵眩晕,紧接着胸口一阵燥热,顿觉不妙。 正抽身要走,抬眸一看,大门竟然“嘭”地一声关上了。 靖王心下暗急,上前拉门——不想那门却被人从外头锁上了。 …… 那头皇后与柳弦音在万春亭相谈甚欢,时有家眷上前搭话。太子在一旁陪着,时不时插上一句两句,气氛显得热络无比。 柳弦音虽应酬着皇后,却时不时美眸流盼,向人群里看一眼。 然而,却遍寻不着心中那个身影。 这时小宫女芷兰慌慌张张跑过来,禀道:“皇后娘娘,不好了!奴婢方才请靖王到天香庭院等娘娘,现下却不见了靖王,刚才又听说,听说姜家二小姐也不见了!” 许皇后闻言一惊,却道:“不识教的奴才!好端端的两个人,如何会不见了?” 宫女哭道:“是真的,娘娘!娘娘快去看看吧!” 许皇后屏一口气,回身笑着与太子和柳弦音道:“琛儿、弦音,咱们也坐乏了,不如正好去天香庭院散散步罢。” 说着站起来,莲步轻移,由着一群美人贵眷簇拥着,往天香庭院去了。 一路上月影照明、花香袭人,太子伴在皇后与柳弦音身侧,说起上他游历江南时所见的新鲜物事。柳弦音一径含笑低头听着,时不时抬眸问一句,单单那眼神,便教人心驰神荡。 一路相谈甚欢。谁知,还未等走进天香庭院,便听见拥翠阁那边传出一阵阵□□,一声大过一声,不绝于耳。 不难想象,那是男女欢好时的靡丽之声,直听得人面红耳赤。 许皇后面色一沉,吩咐芷兰速速前去看个究竟。 众人却缓缓来到了拥翠阁前头。抬眼只见大门紧锁,四下无人。那娇吟一阵紧似一阵,在场的女眷无不掩面遮羞,柳弦音更是面色红似滴血,低头不敢看身边站着的任何男子。 芷兰这时急慌慌地跑了回来,在许皇后耳边细声禀了一句。皇后大怒,眼朝着西厢房那头看去,喝道:“皇家禁地,何人在此放肆?” 然而,那声音似乎并不理睬这呵斥,越发激烈起来。 太有伤风化了。 许皇后是可忍、孰不可忍,怒道:“来呀,把门破了!” 几名内侍冲上前去,将西厢房的大门“哐”地撞开了。 一时间,房内迷雾蒸腾,看不清究竟。待许皇后等人进了屋,这才看见房里正氤氲着暧昧的熏香,一张骄奢的大床上,一对男女交缠在一起,正行那苟且之事,浑然忘情,快活不已。 “这,这……”许皇后挥开这呛鼻的气味,斥道,“成何体统!来呀,快给本宫拉开,看看这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