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头歪着头,轻轻拍了拍小心肝,小心翼翼的瞥了夏雪诺一眼,见她没有什么表情,这才继续,“大佬,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啦,你可比我强多了,孩子当时都快吓跪了,幸亏了借我试卷抄的小姐姐……巴拉巴拉。” 最后安慰似的来了句,“大佬你放心,只要经过今晚,你就习惯啦。” 比起这个世界的异常,娃娃头女生口中的“习惯”更让夏雪诺恐惧。 她实在想象不到,怎么会有人习惯,又该如何习惯? 而能够习惯这里的,又会变成什么人? 但显然,有人是习惯的,还不是少数。 通往食堂的路只有一条,根本不需要识路,只要跟着人流走就好。 夏雪诺的前后左右都充实着向前行进的人群。 初看没有异常,可时间久了就能发现,这些人目光呆滞,无机质的眼球黑洞洞的,直愣愣的看着前方,脸上毫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 仔细观察,会发现他们虽然头型打扮、五官形状不一,可莫名让人感觉面貌一致。一眼扫过,宛若复制粘贴,无法记住其中任何一人的长相。 夏雪诺这才发觉一直以来的违和感来自哪里。 这些“人”都是不说话的,甚至胸口连呼吸的幅度都没有。 娃娃头女生话音一落,就只能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咯噔,咯噔…… “他们是什么?” 夏雪诺不能确定“他们”是否是人。 娃娃头女生偏过头,悄摸摸回答:“他们是失去姓名的人。” 初听荒诞,但在这个世界里,好像没有什么不合理的事情。 夏雪诺第一时间回想起自己问及娃娃头女生时,她说过在这里姓名不能说出去,说出去是会被偷走的。 当时夏雪诺以为那是她开的玩笑,但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偷姓名的人是存在的。 那么偷姓名的人会是谁?为什么要偷?又要怎么偷? 夏雪诺悄悄问娃娃头,女生苦着脸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他们都这么说的。” 夏雪诺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失去姓名的规则只是禁止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么考试是为了什么?违纪的惩罚是什么?还有那个让被拖出去男生闻风丧胆的教务处又意味着什么? 而且,失去姓名的人数这么多,绝不是不说出名字能够做到的。 于是,夏雪诺继续问道:“那失去姓名的条件除了不能说出自己的姓名,还有什么?” 娃娃头女生忽然噤声,又离夏雪诺近了一点,几乎八爪鱼般贴在她的身上,呼吸间温热的气息扑了她一脸,这让夏雪诺很不适应。 娃娃头女生刻意小小声:“比如——我们现在这样?” 夏雪诺猛地抬头,只见以她为中心,三米之内,本来面无表情,行尸走肉般往前走的“人”全部扭转头,脖子僵直,从四面八方冷冷的盯着她们。有的明明身体超前,脖子却一百八十度旋转。 空洞洞的眼神看的人头皮发麻。 她忽然明白一直以来被监视的感觉从何而来。 原来不只是无处不在的广播,还有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他们”。 这让夏雪诺有些不寒而栗。 夏雪诺她们不再交谈后,唯一的异动就变成了身后不远处女生问路的声音,弱弱的,像是害怕极了。 道路转弯时,夏雪诺悄悄回头看了一眼,依稀分辨出是被跳楼女吓的尖叫的瘦弱女生,她应该是找到了同伴,被一个看起来和她熟识的男生牵着手,贴着耳朵小声说着什么。 食堂离教学楼有段距离,夏雪诺走的辛苦,感觉路途被无限拉长。 脚裸越来越痛,路上夏雪诺曾看过几眼,伤口黑乎乎的,应该是化脓了。 夏雪诺不敢停留,忍着痛保持和“他们”一样的速度,生怕被“他们”发现自己和“他们”不一样。直到到了食堂才弯下身子,一摸发现伤口里面竟然藏着一小片断掉的指甲。 “大佬,我去打饭啦!一会我们坐一起呀。”娃娃头女生从进食堂门起眼睛就没离开过几个打饭窗口,她草草知乎了一下夏雪诺,就飞奔着朝一个窗口而去。 “心真大。”夏雪诺望着娃娃头一蹦一跳的背影,不觉在心中摇了摇头。趁娃娃头女生离开,咬着牙把伤口里的指甲拔出扔掉。 她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随便挑了个排队最短的,一边等待,一边暗暗观察。 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