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有两个叉叉的那边对着男人的脖颈,总觉得这一幕有点怪异,但男人用一双好看的眼睛可怜巴巴看着她,她咬咬牙,只能忍着那股不适感,轻轻戳了下去。 晾衣杆戳在男人皮肤上,两个浅浅的痕迹立刻印在了他身上。他蹙着眉,嘴角微微上挑,一副“你看你伤害我我还不反抗”的乖巧模样。 绘琉觉得自己有点上当,她将晾衣杆撇到一边,重新蹲下身子:“你是在耍我吗?” “你觉得我在耍你吗?” 他语调温柔中透着虚弱,让人一听到这声音就难以对他有什么不满。绘琉也同样,如果她和这样的“病人”斤斤计较,也太不懂事了。 她想着是他长时间处于这种环境下,精神恍惚或者性格扭曲,便没再说这事:“为什么不先服个软呢?” “你明天还会给我送食物来吗?”话题就这样被岔开了。 “他们不给你送饭的吗?” “很少,”他低下头,“很少……上次是什么时候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会试着救你出去的。”她甩甩手腕,打算先试试那个看起来不太牢固的项圈到底有没有韧性。 她确定自己的力气没有问题,手指头没有因为短暂的陷入幻觉而软绵绵,然后,她两只手伸过去,手指抓住项圈的两边。 因为项圈的尺寸不大,几乎是贴着男人的脖子,绘琉想抓,只能挤进它们两者中间。皮肤相触碰的瞬间,她明显感觉到男人颤抖了一下。 “你的手指好烫。”他发出低低的喘息。 男人的皮肤很冰,像是死人的温度,绘琉不喜欢这样。 “别乱动。” “好。”男人……其实称他为少年更加准确。 她手指向两边用力,试图测试出项圈承受的极限。对,她不是想此时此刻直接解放少年。她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既然她和香克斯打算把奥林波斯当做据点,那么在做与这个地方的利益相违背的事情时,必须考虑好所有因素。不在场证明是最基础的,还得替少年解决离开奥林波斯的生存问题。他们还有自己的目的,不可能带着他逃亡。 她这么想着……手上一直在用力……当她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时,少年脖子上看似脆弱的项圈却还是纹丝不动。 连一点点开裂的样子都没有。 她心中生疑,凑过去,借着还没凿壁借光来的亮的火焰仔细观察,以她的认知,这就是普通的项圈,看起来和外面小商铺卖的玩具没两样。 为什么会扯不断?她再怎么说也是血海尸堆里爬出来的死神,不至于连一个小玩具都弄不开啊……这个奥林波斯太奇怪了。 她研究着,直到感觉有热气喷洒在自己头顶。 少年面色不正常的潮红着,双眼仿佛中了什么毒般迷离,绘琉发现他身上竟然出了些汗,喘息也重了些。 这里很热吗?她没觉得啊。 所以她在想是不是少年也中了什么幻觉。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确实比一般人烫些。她手在他眼前晃悠:“你没事吧?还清醒吗?” “没事……”他艰难吐出两个字。 能正常对话……忽然之间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要我帮忙吗?比如你有吃什么药?” “你就待在这里就好。” “待在这里吗?”她有点为难,“我还有其实事情……要不我给你拿点凉的冰敷一下?是不是刚才一下子吃了太多,身体受不住?” 少年只是摇头,表情略显痛苦……绘琉看着,又觉得其中夹杂着些其他情绪,只是她看不懂。她摸摸他的脑袋,像对待小动物那样:“我会想办法的。” “不要离开我。” 少年却像知道她的意图,一下子就抓住她的手腕。因为他身上温度高,绘琉感觉自己被小小的烫了一下,就像少年青涩的恶作剧般。 “啊……” “你要抛下我吗?” 她有点无奈,他看着是那么虚弱,仿佛随便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跑,而他又用非常软的眼神祈求她,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 她想了想,香克斯那边应该也不需要帮忙,他是乐在其中。凯亚也有一膀子力气,站几个小时没有问题……如果牛郎们发现她和凯亚不见,伽夜应该会帮忙搪塞,他们还可以用上厕所、找不到厕所之类的理由解释。 她本来就很心软,于是权衡谁更需要她之后,选择了留在少年身边。 “你选择了我,我好开心。”少年头靠在墙壁上,随着说话,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也不算选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