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愿后人们不要去追寻真相,能够浑浑噩噩,愚昧无知的渡世便是最后的仁慈了。 】 【那么,让我看看你们能走到哪里吧。 】 一切都戛然而止,随着对话的结束,劳埃德仿若听见思绪被什么打破,强迫返回现实中。 幻象消散殆尽,不明音色黯然淡去,劳埃德再度眨眼时视野早已恢复成了正常的状态。 “劳埃德,你还好吗?”晴美轻声询问,她小心翼翼靠近少年,并尝试伸手去碰劳埃德手中的仇恨面具,但被劳埃德一把推开。 劳埃德恍惚了一阵子,眼神涣散恢复成一片清澈的翠绿,而后在彻底清醒后大步远离了晴美,面露戒备。 “妳怎么知道的?妳怎么知道我拥有恶魔一族的血脉?”劳埃德如履薄冰地看着晴美,他将仇恨面具递给摩罗保管,肃穆且警戒的瞪着站在面前,动机不明的少女。 晴美仍是一惯的淡笑:“我猜测这里是恶魔神庙,所以想说或许只有恶魔一族的人可以拿到,而且刚好劳埃德你就是最后一个还没拿的。” “那你又是怎么肯定劳埃德有恶魔血脉。”摩罗冷不防地幽幽开口,森绿眸光晦暗至深,一言一语咬字格外清晰且充斥压迫感。 肃杀之气去取而代之,向来呆愣的哈诺娃也渐渐收起微笑。 哈诺娃不可置信地望向晴美,微微瞪大眼孔:“晴美……妳到底是……。” 她不愿以歹毒思维去假设一个人的行动逻辑,但她也不是盲目的相信,纵然她曾无数次想要逃避,可她的却还是在只言片语中,找到端倪。 无法沉醉在自我的欺骗中的她,恍然大悟。 虚有其表,谎话连篇的假象已破灭,事到如今已无可挽回。 晴美只是淡淡笑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眼瞧去捉摸不定,笑里藏刀,却又以几分真心粉饰那狼子野心:“哈诺娃姐姐……。” 哈诺娃不由自主想要上前仔细询问,却落得一身痛。 一针强药骤然强插在后颈,与痛觉一并袭来的还有几秒见效的虚脱无力。 意识昏昏沉沉,摇来晃去,渐渐脱轨的身体控制权从手中脱离,无从抵抗这排山倒海而来的麻痹与昏眩的哈诺娃,以难以置信的不解目光聚焦了晴美少时。 “晴美……为什么……。”为什么妳欺骗了我们,背叛了我们?诸多辛酸苦楚深深刺痛了内心,愤慨悲哀油然而生,锥心刺骨的失望一齐捅穿心防。 彼此欺瞒,彼此背叛,过去的谈笑风声成了毫无意义的闹剧。 筋疲力尽,哈诺娃刹时被昏天暗地的酣醉支配,旋即整个人往前倒去,阖上双目,在铺天盖地的寂静中,彻底昏眩不醒。 一切都沉眠了,无论是知晓真相时的刺痛,还是自作多情的那份悲哀,全都听不见了。 在彻底昏迷前,哈诺娃如是想到。 醒悟的代价太过昂贵,被蒙蔽双眼后重见的光又是那般刺眼,使人不愿直视。 摇摇欲坠终会殒落,哈诺娃阖眼后即向前倾,落入了晴美的怀抱。 暂且沉眠吧,哈诺娃姐姐。 晴美垂眼俯视落入怀中的睡美人,她一手将哈诺娃翻身正面向人,一手则方寸不乱,从口袋内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刀刃,抵在了哈诺娃的脖子上。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不藏了。把仇恨面具给我,不然我可对她下手了。”晴美毫不犹豫地将刀刃刺向哈诺娃颈部,目光如剑,咄咄逼人。 失去意识的棕发美人只是双目紧闭的倒在少女身上,毫无反应,沉沉昏去。 “妳果然心怀不轨。”摩罗对晴美现今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讶异,他早就知道晴美私下鬼鬼祟祟,居心叵测,“宫殿的事情是妳干的没错吧,是妳亲自杀了他们。” 打从见面起他便注意到晴美的言谈举止极其怪异,说不上来的不和谐。 半真半假,虚实交错,是非难辨,所有蛛丝马迹都指向她另有目的。 “是我干的又如何?反正他们早晚都会死,因为他们注定会妨碍我的计画。”晴美与两人对峙着,互不相让,她有信心确信对面不会轻举妄动,她手上可有人质。 力量强大那又如何?只要有软肋的话便是可能一举击溃的弱点,长期端详以来,她当然知道劳埃德与摩罗都喜欢哈诺娃,他们肯定不希望她受伤。 晴美将刀刃稍稍压向昏迷美人的颈部肌肤,挑眉轻笑:“把仇恨面具给我,你们应该不想要她受伤吧?” 必要时刻实行必要手段,哪怕是眷恋的她,也必须去利用。 只有不择手段才可以实现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