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咎于她不愿让其他人担心自己。 她害怕给人造成麻烦,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避免又一次被渗入身体的恶寒麻痹身心。 他本以为自己能够随着日子而麻木,但事实证明,他依旧不愿去回忆彼时的震撼,无法想像哈诺娃是怎么只身一人面对那些可怕的种种。 “哈诺娃,答应我,下次无论如何,都不准再一个人隐瞒了。”倘若继续放纵下去,哈诺娃恐怕还会继续痛苦下去,凯理解到自己不能继续视而不见了。 多年来的相处,他与哈诺娃虽然血缘上是堂姐弟,但他们早就关系深厚到胜似亲姐弟了。 谁都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要好的亲人受苦,他也不例外。 “好啦好啦,不会隐瞒的。不过我也没有那么脆弱啊,别小看我。”气氛的沉重让哈诺娃略为不自在,她赶紧使出自己的得意技能,气氛破坏者,让氛围欢快起来。 一直沉重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哈诺娃如此认为。 哈诺娃选择转移话题:“凯,你和我讲讲我不在时候的事情吧,我错过了不少吧。” “啊,妳确实错过了很多。”凯的眼神有点恍惚,但很快便恢复过来继续讲给哈诺娃听,仿若刚才展露出的涣散只是眼花撩乱产生的错觉。 喝了几口茶缓解口渴后,凯这才慢慢讲这一年半来哈诺娃没有参与的事情娓娓道来,无论是他们探查时空双子遗留的基地,又或是在城市内找到其他迹象。 露出端倪?不,恐怕自始至终,他们都不了解这个世界。 本以为眼界足够辽阔,可最后却颇有他们是井底之蛙的渺小和可笑。 气氛又一次冷却下来,比方才更加消沉沉重,坠入冰窖似的冷寂和窒息涌上全身,哈诺娃敏锐地察觉到凯的神情不对劲。 哈诺娃的微笑渐渐淡去。 “还记得妳和赞当时看见的的仓库吗,那些展示实验品的玻璃房间吗,我们后来发现那并不是全部的房间,后面还有更多无辜的受害者。”凯尽力以平静的语调阐述他的所见所闻。 那大概是他见过最惨烈的展览馆了,层层楼层内尽是面目全非,形体扭曲的牺牲者,无辜的人们在此化作无名尸骇,无声无息控诉加害者那丧尽良知的手段。 踏出一步,深入敌营,前方便是笼罩在黑暗之中,敌人罪恶的证据所在之处。 “房间比我们想的多,据赞估计,至少有一千名民众受害,经过实验后,他们就被放置在那一间间玻璃房内,再也不去触碰。”彼时的调查经历始终挥之不去,凯还能想起那骇目惊心的画面。 他与大伙们在那宽阔的收纳仓内调查了许久,他们几乎是从上到下彻底摸索了一次。 一路上的玻璃隔间内,各种扭曲的形体层出不穷。 被烈火灼烧的、明明被砍成两半却依然蠕动着身体的、体无完肤的拼接之物死命捶打着墙壁呼唤着、 一个身上全是眼睛的人瞪着经过的他们、血盆大口中,是一个男人的头。 太多了,根本说不完,千奇百怪的物体数不胜数。 而最让人心惊胆颤的是,他们没有死,那些无辜的人们还活着。 “是的,他们还活着,他们甚至还在往玻璃上捶打着,留下血迹。”在目睹哈诺娃那恍惚的眼神时,凯明白她想要问什么。 如之前所提,那些人们纵然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连人型都维持不了,但他们就是还活着,拼死拼活的呼吸空间,偶尔发出不净且使人毛骨悚然的可怕音色。 漫长的探索,他们都渐渐心力憔悴。 这一次的基地探索让他们领教到了时空双子那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所作所为,仅仅只是诺大的仓库就让他们心惊胆颤,头皮发麻。 水声潺潺,潮湿的空间内格外引人恐慌不安。 “但,那并非我们的最大发现。”纵使以上的所有足以留下永恒的印象,挥之不去,可凯在和其他人彻底探索完后,认知到前面的充其量只是开胃菜。 哈诺娃一头雾水:“最大发现?” 前方不堪入目的景象竟然不是最震撼的吗?哈诺娃微愣,她本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可显然真实情况比她想的复杂很多。 “是的,后来我们继续前进后,发现了更大的空间。”凯抬起头长叹一口气,“简直没完没了啊,毫无尽头,古老祭坛与一个地下研究所连结在一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落下帷幕的同时,又有什么亦因为他们的发掘而浮出水面。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吴大师目击后也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凯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