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正在驿馆与元五对弈。 萧重渊则坐在一旁,不时地给她斟茶。 元五捏起黑子,轻轻落下一子。 他说:“这回,我略胜一筹。” 白明微笑道:“明明是棋差一招,怎会是略胜一筹,莫非元大人看错了?” 元五笑道:“此手谈非彼手谈。” 白明微敛住笑意,随即落下一子。 一子定输赢。 元五输了。 白明微道:“不论这过程如何跌宕起伏,惊险刺/激,最后都会是我赢,元大人认为呢?” 元五笑而不语,抢过萧重渊准备递给白明微的茶杯,随后举起杯子,给了白明微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正此时,成碧来报:“小姐,二少夫人的兄长任长霖求见,他说只见小姐一人。” 元五唇带笑意,似笑非笑地看向白明微。 而后,他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萧重渊淡声道:“哟,不好意思,这茶杯里下了泻药,专门对付那些不讲道德的老鼠。” 元五双眼一眯,随即不以为意地起身:“那么,我该找一个恭桶坐着去了,失陪。” 说完,元五便起身离去。 刚走进自己的院子,步伐明显快了许多。 白明微摇头:“这会儿,他怕是伤上加伤了。” 萧重渊笑道:“他应得的。” 白明微看向成碧:“任长霖找我?” 成碧点头:“他满头大汗,像是很急的样子。” 白明微起身:“请他进来,我在我那院子里见他。” 不多时,任长霖被请了进来。 白明微抬眸看去,一名身形清瘦颀长的男子正走进来。 男子身穿素色儒袍,举手投足之间透着儒雅的气质,但他那与二嫂有几分相似的面庞,却透露着他是个冲动的人。 尚未走近白明微,男子抬头,远远看了白明微一眼,随便把脑袋垂下。 他没有直视白明微,目光也未多做停留。 男女之间的必要分寸,他掌握得很好,可见也是个谨遵礼法的人。 走到近前,他拱手行礼:“见过镇北大将军。” 比起这种在朝中领着小职或者虚职的官宦子弟,白明微的地位,是他们无法企及的存在。 作为手握兵权的实权人物,就算任长霖跪拜听言也未尝不可。 成碧正要提醒,白明微抬手阻止了他。 随即笑着开口:“任家哥哥,勿需多礼,不知你找我何事?” 他是二嫂的胞兄,唤一声任家哥哥未尝不可。 任长霖听到白明微这样唤他,原本有些紧张的神色,却缓缓变得镇定。 而他亦没有抬眸看白明微,目光望向别处的同时,身体却挺得笔直: “刚刚白府的马车受到南安侯府黄轩之的袭击,黄轩之毙命,而我就在旁边的酒馆,将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白明微闻言,面上波澜不惊。 短短的几句话,她解读出无数的消息。 从任长霖的话语之中,她知晓南安侯府果然搞怪了。 而结局是以黄轩之身死而告终。 任长霖说他目睹事情的经过,说明此事必然有异,他之所以来找到自己,怕是有条件要谈。 白明微很快就罗列了这几个信息,随即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推向任长霖。 “外边天热,难为任家哥哥送消息给我,任家哥哥想必是渴了,喝杯茶吧。” 白明微不紧不慢的态度,叫任长霖大为震惊:“白府的马车出事,你怎的一点也不担心?” 白明微挑唇:“贼子不是已经死了么?那说明我白府的护卫尽忠职守,我何须担心呢?” 见白明微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反倒是任长霖急了起来。 “你可知,当时有人故意给黄轩之行便利,叫那黄轩之钻了空子,直接爬进了白府的马车里。” “后来是九皇子及时赶到,手刃了黄轩之,控制住现场。想必马车上的人没事。” “这明显是针对白府的一则阴谋,九皇子了结黄轩之的性命时,那些推波助澜的人已然离去。”. “旁边围观的,都是一些路人,唯有我能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也能记起所有可疑人物的样貌。” 白明微扬首,笑着看向任长霖:“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