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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痛失军中最重要的臂膀,她心痛不已。

谢长恭拱手:“误会武安侯,我有责任,请太后赐罪。”

太后摇头:“这事怪不到你头上。”

武安侯勾连叛军的那些蛛丝马迹,是她安插的探子上报的,谢长恭只是就着证据做了一番分析而已。

他还劝了太后很多次,等有了实证再发难,可太后没那么多耐心,偏要在行宫里动手。

太后茫然:“哀家是不是太疑心了?”

谢长恭淡声道:“太后,您一日在这个至高的位置上坐着,一日就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包括微臣在内。”

太后激赏的看向他:“长恭,还是你最懂哀家。若非先帝昏聩,我又如何会被逼着,在这个冰冷的位置上,一坐就是这么多年。”

谢长恭:“大邺能太平日久,全靠太后辛苦支撑。”

太后看着前方延绵无尽的山路,絮叨着说起了往事。

“当年,你爹与苏清婉青梅竹马,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成亲对他们来说,只是早晚的事。

先帝去谢府给你祖母贺寿,偶遇苏清婉一见倾心,硬把她强抢入宫,成了苏宸妃。

你爹舍不得她,不愿放人,先帝就安了个罪名,把他贬谪去了瀚北边塞,差点死在蛮人手里。

先帝好色昏庸,专横不仁,以致朝野怨声载道。幸得你爹与哀家联手,及时拨乱反正,稳住了大邺朝百年基业。”

谢长恭正色道:“先帝强夺臣妻,构陷良臣,父亲被逼入绝境,幸得太后护佑,才渡过危机。太后的恩德,谢家没齿难忘。”

太后叹声:“你爹也是个情种,失去苏清婉后,一直不肯成亲,直到遇见你娘。”

谢长恭的娘,几乎与苏清婉长得一模一样。

谢长恭:“父亲是个长情的人。”

最后,太后哀叹一声:“哀家定是老了,才会总提起这些往事。”

谢长恭:“太后春秋正盛,何谈老字。”

太后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悲寺山门,低声道:“陛下体弱,太子尚幼,哀家又岂能服老。”

她孤注一掷,几乎九死一生才拿到这至高的权柄,爱情、亲情,她都可以抛弃,衰老又能奈她如何,长生不老并非虚无缥缈之事,只要她想要,就一定能得到。

先帝的尸骨供奉在大悲寺的伽蓝殿,太后带着孝康帝、小太子进了內殿拜祭,其余皇室宗亲和大臣们跪在外殿。

谢长恭跪了一会,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拉着叶轻禾离开了伽蓝殿。

大家窃窃私语。

“中书令大人一定很不喜欢先帝,每次来祭拜,跪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找借口溜了。”

“亲娘是别人的替身,永远活在阴影中;亲爹因为痛失所爱,郁结于心而早早亡故,中书令大人能喜欢先帝才怪。”

“……”

谢长恭走在前面,惬意的赏花看景,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好的情绪。

可叶轻禾知道,他现在很难过。

途经大雄宝殿,叶轻禾上前一步抓住谢长恭的手,把他拽进去,跪在了佛祖面前。

“我们是来祭拜先帝的,你这般在寺里闲逛,会惹人闲话的。”

叶轻禾压低了声音:“该做的样子不能少,你就勉为其难的应付一下。”

她点燃三炷香,跪在佛祖面前:“信女求佛祖,庇佑先帝早登极乐。”

紧接着,她又燃了三炷香,塞给了谢长恭:“该你了。”

谢长恭双手轻颤着,将燃香置于掌心,双手合十,虔诚的触碰眉心。

他嘴唇嗫嚅,似乎在说什么,可他的声音喑哑,一个字都听不真切。

可叶轻禾读懂了他的唇语,他说的前两个字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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