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的东西。” 小情侣互送礼物太正常了,葭葭伸长了脖子去看,只见匣子里有首饰玉佩,香囊发带,都是贵重小巧,讨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金颜玉从里面拿出一支钗子摇晃了下,“这是文定那日,他送我的信物。” 以钗定情,相许终身。 “你知这上面雕的是什么花么?” 葭葭摇了摇头。 金颜玉笑了笑,“是他最喜欢的金银花。” 君无暇自小体弱,便比别人更恐惧死亡,所以极为喜爱生命力旺盛的草木。 他当年指挥仆从,在院子里种满了绿藤,花大价钱栽种培育,一年四季生机勃勃。 金颜玉不懂他的趣味,他便靠在她的肩头耐心解释:“我最喜欢看生命力顽强的绿植爬满墙头,被阳光照拂的模样。” 他的咳疾常年不好,屋中常种金银花,恰好也是个生命力顽强的物种,便被他以金银花为形状打造成钗子送给了金颜玉。 淡黄而小巧,也算美丽趣味。 葭葭战术性咳了一声,“你说会不会是他当年故意疏远你,冷落你,然后让你去修仙的?” 金颜玉浑身一僵,半晌扯出一抹苦笑。 葭葭看她这样连忙劝道:“那也是他的错,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打着为人好的旗号自作主张了,简直是自以为是!”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师姐你的问题,你犯不着因此忽视他当年对你的伤害。你可以原谅他,但千万不要责怪自己。” 金颜玉呼吸一滞,心口抽痛。 这一刻她宁愿真相如葭葭所说。 “可是,”葭葭撑着下巴,“他这么做总得有个原因,总不能是快病死了,怕耽误你吧……” 说罢,葭葭睁大眼睛,似是从一团乱麻中找到了线头。 金颜玉突然道:“他确实有一段时间病情加重,就连大夫都说他时日无多。” 那是他们相识的第几年,记不清了。 君无暇出门谈生意,途中奔波劳累,又受了风寒,多年的病症突然加重,让伺候的仆从措不及防。 那一段时间,他几乎吃什么吐什么,瘦如皮包骨,唯一双眼睛尚算明亮。 看到她过来,他会从裹紧的大氅里伸出手,对着她招手,“你又去哪里了?跟我说说今日都发生了什么趣事。” 每当这时,她就会跑过去抱紧她,毫不在意他消瘦的身躯有些咯人,“还冷吗?” 明明他冷得颤抖,却说自己不冷。 当初两家门当户对,君家又是个能不断进财的商贾世家,他去提亲,金家父母自然高高兴兴答应了。 他们知道君无暇身体不好,却在这一场病中才知到底有多不好。 金家犹豫了,想过退婚,跟女儿商量。 又不是没别人了,何必把女儿推入嫁过去就要守寡的人家! 金颜玉笑嘻嘻不当一回事:“我看中的就是他这点,必是要嫁给他的。等他死了,我就去寻我的仙。” 那时她早已遇仙,可惜除了君无暇没人会相信她。 家里人气个半死,金颜玉就是不退婚,还天天跑隔壁去看未婚夫。 “要不,咱们的婚期尽快吧。以后我寻仙也会更快一些。” 君无暇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当真要嫁我?” “废话,不然干嘛和你定亲?” 君无暇平躺在短榻上,苍白的面容看着满墙的绿藤,他突然笑道:“好,一切都加快进程吧。” 当时也是这么说好的,他死了金颜玉便去修仙,绝不限制她的自由。 只是话虽如此,金颜玉心里还是堵得慌,眼底泛酸。 当年是懵懂无知,不知何为生死。如今两情相悦,哪能真盼着他早死? 她倚靠在他旁边,突然用手肘捅了捅对方,“要不,我现在就去修仙吧?” 君无暇浑身一僵,抿了抿唇,思索着对方的意图。 想不通前一句说要早点嫁给他,后一句又说自己要走。 金颜玉也摸了摸他的脸:“放心,我才不是反悔。我是说,要不我去寻仙,然后给你求一枚仙药回来,让你多活几年。” “……”君无暇只觉得口有些干,半晌说不出话来。 “若我真的好起来,你怎么办?” 金颜玉坐起来看他:“那就多陪你几年,仙君不是说我天赋异禀,有天赋也不在乎多等几年,你当初不就这么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