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危急的时候,家里常年跟随在叶挽之身边的十几个丫鬟,七八个小厮,两三个护卫通通没能保护到叶挽之,也许这是她一生中受伤最重的一次。 葭葭作为一个切菜划破手指,蜜蜂蛰到都疼得不行的现代人,平时追剧看到这种情节,都在想被剑刺中还不得疼死。 她无法想象,这种时候除了父母亲人,得多爱一个人,才能用身体挡在他的前面。 实则叶挽之倒没感觉到多疼,许是身体的保护机制一瞬间做出了反应,面对重大伤害屏蔽了痛觉。等她感觉到痛的时候,脑子已经晕乎,感官退化,大抵是失血过多。 苏霁下意识捂住她腹部的伤口,面上还处于震惊的表情,什么也反应不过来,还在连连唤叶挽之的名字。 歹人一击不中,再次刺来。苏霁也是个毫无武力值的弱鸡,瞬息之间却也抱住叶挽之,用身体挡在她前面。 须知这种挡是没有用的,也不怕被对方捅个对穿。 还是小将军荀风察觉不对劲,带着士兵到了这里,才击退了刺客。 看着叶挽之神色憔悴,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散漫的表情头一次僵住了。 葭葭直接从别处跌跌撞撞过来,吼他们道:“还愣着干嘛?快送她找大夫啊!” 两人方才如梦初醒,苏霁抱起叶挽之狂奔而去。 好在这几日都有请大夫出城给百姓们看病,不至于受着重伤还要连夜进城。 苏霁抱着叶挽之冲进木屋,将她放在榻上,大夫随身而至。荀风冷着脸疏散不明所以想上前看看的流民,葭葭则跟着跑了进去。 大夫一系列操作旁人看不懂,让随后赶到抽噎的贴身丫鬟去准备热水,皱着眉头对屋内的两个男人道:“老夫要给姑娘查看伤口,二位公子……” 葭葭干脆把两人一同赶了出去,让他们别碍事。 大夫见她头脑清醒,人也比较冷静,把她留下了帮忙。 其实葭葭方才看到打打杀杀吓得腿软,现在看到这么多血又怕得手抖头晕,她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下救人最要紧。 被关在门外的两个人,一人行装狼狈,发丝凌乱。一人攥紧拳头,双眼冒火。 苏霁的白衣粘了一半的血,他从不知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血,愣愣地回不过神。 下一刻他的脸上就挨了一拳,才稍微缓过来。 朝臣打皇子,可谓是以下犯上,不过现在谁也顾不上纠结这个。 荀风终是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丞相高风亮节百姓爱戴,谁会冲他的女儿来?渊王,这必然是刺杀你的,是你波及到了她!” 最近苏霁这么出风头,虽不知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这事的因果却不难想。 皇家争斗是自古以来无法破解的命题,叶挽之要和苏霁在一起,也得承担这种风险。 只不过荀风关心则乱,尤其看不惯苏霁这副没有任何资本保护人的模样。 他早知挽挽喜欢的是个落魄皇子,那人并没有能力保护好她。奈何挽挽喜欢,他能说什么。 可若是这一遭叶挽之救不回来,荀风恨透对方的同时,也会恨透从不阻止的自己。 叶挽之止住血,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之后,被送到了城郊相府的别院内养伤,当晚丞相和夫人都赶来了。 而苏霁一个人默默站在不起眼的地方,既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 哄着女儿喝过药睡下之后,丞相似是听到她睡梦中轻唤苏霁的名字,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一直在外面守着。 对于此事,丞相心里虽怨怪,却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行过礼后,他请苏霁喝了杯茶。 不知过了多久,丞相方才长叹一声,“女儿大了,爹也没法时时保护她。当年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小小的一团,为父可以把她整个护在怀里,任谁都不能伤害她。” 苏霁眼中满是血丝,沉声道:“怪我牵连到了挽之。” “都是自己做的选择,谈何牵连?她已经大了,会自己承担责任。”丞相是明理之人,心疼女儿却也不会偏怪别人。他只是站起来,拍了拍苏霁的肩头,继续叹道:“只要不是殿下拉着她挡在前面,就不必愧疚。” “殿下与其愧疚,不如想想自身处境,接下来该怎么办。” 丞相早就知道,自家女儿要嫁皇家,势必会惹来无数的麻烦。苏霁没有选择,他也没有选择,他们早成为栓在一起的蚂蚱,只能这么一步步走下去。 丞相是希望苏霁做闲散王爷的,就是不知他能不能领会到了。 搅和进皇家争斗那一刻开始,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