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顿时紧张的话都不会说了。她没想到,黄宜兰因为会读书写字,直接就被录取了。顿时,有些自惭形秽,自己可是睁眼瞎,一个大字不认识的。 “这是我嫂子,她家的和我夫君是一个百户下的。都是伍长。” 李萍赶紧介绍道。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入选了。她真心的希望赵家嫂子也能入选。 “哦,也是军属。那就符合要求。这位大姐,你都会做什么,可以自己介绍一下。” “我,我不认字,我……”李萍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水,嘴里干的不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双喜笑了笑,说道:“您不用紧张,就当是在家里叙话一般就好。别当我们是上官。” 李萍这才好了些,嚅嗫着说道:“我娘家是做豆腐的,我老爹和兄弟都在家做豆腐,我没出阁时,在家帮工,推磨,洗豆子,挑豆子。” 林乡东点了点头,看了看李萍。虽然长得黑瘦,但是明显很结实,和黄宜兰文弱不一样,看着就是干过重体力活的。 “人间有三累,撑船、打铁、做豆腐。大姐你既然做过豆腐,肯定是有一膀子力气的。”林乡东说道。 “我有力气,我有力气,我家穷,买不起驴。爹爹身体不好,娘也岁数大了。我兄弟还小。那时候就是我拉磨。每天从天黑干到半夜。”李萍有些自豪的说道。 双喜一听肃然起敬,拉磨那可是一般人都受不了的活计。这位大姐不但是个孝顺女子,还体力不错。 林乡东想了想,说道:“大姐,有一份羊毛清洗的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这份工作又脏又累,但是,赚的钱也多。底薪每月二钱银子,还有计件工资,每洗一吨羊毛就有一两银子的计件工资。” 因为对黄宜兰非常满意,对李萍也顺带着也照顾了一下。其实像是李萍这种能出力的人很多。 李萍瞬间都傻了。一两银子,这么多。虽然她不知道一吨羊毛有多少。 “我愿意,我愿意,我不怕脏,也不怕累。我干活实在,不湖弄。我一定把羊毛洗的干干净净的。”李萍拍着胸口说道。 双喜点了点头,这个叫李萍的,看着骨架就大,人也结实,一看就是有力气的。去洗羊毛正合适。这个活计,虽然有羊膻味,有臭味,劳动强度大。工作环境差。但是只要真下力气,就一定能赚钱。 “那好,等过了十五,你们俩就来上班吧。” 回去的路上,李萍一直在哭。黄宜兰在一边劝她,“这是好事啊,嫂子你还哭什么。” “我做梦也没想到,靠着出力能找到这么好的活计。我们一家谢谢你,谢谢小屏兄弟。” “嫂子,你这是说的那里话。我当家的,和你夫君都是队伍上的人,战场上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相互帮衬的时候多着呢,这么客气干啥。” 回到了家,看到赵永棠和老娘都在门口等着自己。 “面试的怎么样,有希望吗。” 李萍红着脸,像是蚊子一般小声说道:“作坊里要我了。过了十五就去上班。说是基本工钱每月两钱银子,每洗一吨羊毛,还有一两银子的计件工钱呢。” “啥,这么好,那工作累不累,有没有危险啥的。”赵永棠即为老婆高兴,也有些担心。 “没啥危险,就是有味道,听说挺臭的,就是体力活而已。再累,还能比我在娘家拉磨累吗。” 转眼间,几天过去。正月十六,寅时(凌晨三点整)。一家人就起来了。老太太做了饭。李萍给赵永棠收拾了行装。 今天,赵永棠要去军营归队,这两天估计就要开拔了。李萍也要去厂里报到。从今天开始,她不在是家庭妇女了。而是一名纺织女工了。 “当家的,到了队伍上,上了战场,可千万小心啊,我和娘,还有孩子就依靠你呢。” “你放心,定远伯说了,越是害怕,战场上越容易出事。只要听上官的话,令行禁止就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南苑很远,赵永棠要步行到永定门,还要再走十里地才能到大红门。军队不像是一般的衙门,军纪森严,大帅击鼓聚将,三通鼓不到者,直接斩首。 赵永棠必须马上走,毕竟还要等一会崇文门才会开。 他接过老娘递给他的一碗小米粥,西里呼噜的几下子喝完。抹了抹嘴,背起背包,就出了门。 他老娘和浑家擦着眼泪看着他,消失在胡同口。 因为怕孩子哭闹,所以没有惊醒她俩。 李萍和婆婆吃了点东西,李萍又把中午的饭提前做好,也出门去上工了。 李萍来到作坊的大门口,发现很多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不大一会,一个满脸横肉的壮妇出来了,也穿着那种对襟的衣服。 “诸位,我叫黄四丫。是咱们厂的保卫科长。我是定远伯府出来的。今儿个大伙都是来上工的。我先说说今日的安排。” “首先,一会有各个部门的管事,点名,听到的就到她那里集合。然后先去办理进厂手续,先要签署三年的劳动契约。会写字的签名,不会写字的按手印。都明白没有。” “明白了。”下面的大姑娘小媳妇都高声喊着。好多人还在哄笑。 “别笑了,严肃点,这要是在军营。谁敢喧哗,老娘就得打你们军棍。” 下面笑的更厉害了,还打我们军棍,嘁!多大点事儿啊,真有意思。 “黄科长,那接下来干什么啊。” “黄科长,我们啥时候开始干活啊,都等着赚钱呢。” 这个厂里绝大多数工作,都是有计件工资的。所以,早一天开工,就早一天赚钱。大伙都是奔着钱来的。 “想赚钱,没那么容易。你们看看你们多脏。身上都是虱子、跳蚤。多